这场雨来得快,去的倒是不疾不徐。
又磨蹭了两天,李国利终于盼到了太阳。
忙不迭地叫起众人准备开拍,他要把之前落下的进度全都补回来。
但是天不遂人愿,可能是这几天的悠闲让众人失去了状态,一个个表现的都让他不太满意。
拍戏是个磨合的过程,磨到演员进入状态,磨到剧组找到感觉。
和假期综合症差不多,松弛的神经总会适应紧张的节奏。
可偏偏有人实在是不开窍。
就比如主角团里的唐燕和刘施施。
前者保持着自己一贯的水平,笑场不断。
后者的情况有些特殊,娴静端庄的外表实在太有迷惑性,表演性格沉稳弱气的蓝葵不太及格,倒是对叛逆乖张的红葵十分在行。
“导演到底要我怎么演啊”
唐燕都没了食欲,筷子插在饭里,无助地抱着脑袋。
从来埋头苦吃的刘施施终于接上了一回话,同样愤愤道:“他又没个准话,至少要说清楚自己要什么样的表演啊。”
成烁翻了个白眼,这两位确实没点自知之明。
别说导演说不清,就算他能说清,你们两位好像能演出来似的。
不过也没有开腔嘲讽的想法,这一上午的动作戏早让他饿的前胸贴后背,这一份饭都不一定能补的回来。
“你说”
看着不发一言地成烁,唐燕就有些来气。
他出道时间还赶不上自己两人,这两天竟然是表现最好的一个。
这就让她心中有些不太平衡。
单纯地表现好,她倒也没有那么在意,毕竟胡戈的表现也十分不错。
怪就怪在成烁的表现从进组以来就没有波动,就像是泡在保温杯里的水一样,外界的变化根本影响不到他。
与其说是表现平稳,他给出的态度更像是在控制着发挥。
和她们一对比,成烁仿佛一个拉低身段为他们搭舞台的工作人员。
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成烁那冷脸总是似有若无地向她传递出嘲讽之意。
“我说什么”
成烁被她捅了一下,筷子上的肉掉到地上。
吹干净上面的尘土,放到刘施施面前的菜盘里。
刘施施一愣,看着他这自然而然的动作,一时间都有些怀疑自己。
“这是牛肉,你该是没什么忌讳。我刚才数了,掉地上还没有三秒。”
刘施施脸气的鼓了起来:“那你怎么不吃”
成烁表现的十分自然,也十分欠揍:“我不太喜欢吃牛肉。”
“我也不喜欢”刘施施赌气道。
“哦,那你早说啊。”
成烁有些失望地将脏了的肉重新夹回来,随即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
接着,眯起眼睛,一片一片地将刘施施面前那盘香菜牛肉中的牛肉片都挑了出来。
刘施施看着自己面前剩下的一盘辣椒炒香菜,气的都开始磨牙。
还没等她表达不满,成烁适时地转移话题:“导演和某些甲方一样,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看了你们演的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不要什么了。”
“噗嗤。”
成烁明面上说的是导演含糊其辞,可暗戳戳地透露出她们两人演的不好。
虽说这句话连带着刘施施也被损了进去,可也正好戳在她的笑点上。
在唐燕欲要杀人的目光中,刘施施艰难地板起脸。
确实有够可气的,怪不得每天晚上三人聊天的时候,唐燕和杨密两人都要对他口诛笔伐一番。
再看他吃的陶醉的模样,就更加可气了。
“给个办法。”
唐燕颇有种疾病乱投医的意味,像是在询问成烁,又像是在发泄烦闷。
“白天我想不出办法来。”
成烁晚上其实也想不出来,但是至少能让唐燕调整心态。
就像她此时回到房间,脸上已经没有了烦闷,只剩下容光焕发的红晕之色。
只是此时房间中多了两位不速之客。
床上的刘施施和杨密两人环抱双臂,凝眉竖眼,动作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还没等她询问两人是怎么闯进来的,杨密便率先逼问:“你干什么去了”
“房间里太闷了,我出去散散心。”
唐燕作势伸手充当扇子,给脸上降了降温。
“你不会是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去了吧”
“怎么可能你想什么呢”唐燕的反应有些过激,杨密见状立马穷追不舍。
“快说,你去私会谁了”
“莫名其妙。”唐燕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我困了,要睡觉了。”
杨密鼻子微微耸动,“什么味道”
唐燕顿时闭上嘴,脸色涨的通红。
转过身,自顾自的喝了杯水,才继续说道:“你们大晚上不睡觉来我这里干什么不对,你们怎么进来的”
“别在意这些细节,我带着施施来跟你商量作战计划。”
“作战计划”唐燕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密压低着声线,鬼鬼祟祟道:“成烁和糖人签约了你知道么”
“有这回事么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又不是很熟。”
合着这作战计划是针对成烁的呀,她很想大手一挥说:姐妹们不必了,刚才的一番窝里斗我已经将他斩于马下。
可话堵在嗓子眼,她也没有什么自信心脱口而出。
“那你现在知道了。”刘施施和杨密对视一眼,流露出同仇敌忾之色,“我们已经从卧底老胡那打听到了消息,最近成烁正写歌呢。”
“他还会写歌”
杨密有些不忿,“卧底老胡把他录的小样传递出来了。”
说着,她的表情有些纠结,犹豫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还不错。”
“哦。”唐燕的表情有些冷淡。
杨密捏着拳头,缓缓说出了计划:“施施说他要搬家了。”
“啊他不住在酒店了么搬去哪远么”
杨密眯着眼睛,本能地感觉到不太对,唐燕的表现有些着急,但是也没放在心上,“关注一下重点,乔迁之喜,他应该请客啊。”
刘施施频频点头,“我们已经发现了他的弱点。”
唐燕点着下巴回想了一下,两人关系匪浅,却也没发现他什么弱点啊。
杨密左右看了一眼,仿佛在这房间中还能藏下第四个人一般,神秘道:“他财迷。”
“谁不财迷啊。”
“不一样,他抠门。这回趁着乔迁之喜,怎么着也得坑他一顿。”杨密越说越兴奋,“然后把他灌醉,捏圆揉扁,骗他几首歌咱们全成大歌星,接着拔掉他的牙,看他还能不能天天冷嘲热讽的。”
正值盛夏,可看着杨密咬牙切齿的模样,唐燕还是感觉身上一阵发凉。
“上回你也是这么打算的,结果把自己灌醉了。”
“那是我状态不好。”
唐燕挑了挑眉毛,这话听着耳熟。
好像刚刚成烁也是这么说的。
想来说谎的人普遍会用上这个托辞,心下便对这个计划不抱太大希望,无奈其余两人兴致高昂,她也不好泼冷水。
“你们回去计划吧,我是真困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