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的表白无疑取悦了容慎。
他直视着怀里的女孩,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继续以波澜不惊的姿态引导着问她:“有多喜欢”
安桐本来就是想说好听话哄哄他,没料到还有下文。
她呆坐在容慎怀里,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有多喜欢他这个问题。
男人也不急,睨着她陷入沉思的脸庞,眼底神色几经变化,最终归于平静。
若说他因为安桐对容晏的夸奖而耿耿于怀,倒也不尽然。
但难免会生出些许繁杂的思绪。
安桐年纪尚轻,二十出头,情窦初开的女孩总是会抱着一腔热忱投入到感情当中,无可厚非也在所难免。
可正因年轻,以及她长达几年的自我封闭,未曾遇到过同龄青年或者其他更优秀的男人向她示好。
感情之事,素来不受人心所控。
一如他和安桐的开端,是由他处心积虑亲手促成。
容慎向来不在意原因和过程,他只注重最后的结果。
但安桐身上,不可控的因素太多。
她对他的深信不疑和情愫是建立在当初的“医患关系”上。
若是有一天,她对他的这份依赖和信任渐渐被平淡的生活消耗殆尽,或者遇到了优于他的异性,她还能斩钉截铁的说,只喜欢他吗
男人的心绪起伏,棱角分明的俊脸却丝毫不显。
再抬眸,对上了安桐投来的视线。
两人目光交汇,他听到女孩清淡低软的声音,“我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喜欢,就是有你万事足的感觉。”
话音落定,安桐目光清澈地望着男人,脸上却悄然浮现出羞赧的神色。
容慎心口一悸,耳畔不断回荡着那几个字。
比之“我爱你”或者“我喜欢你”这类通俗又苍白的表达方式,“有你万事足”更显情深义重。
男人兀自收紧臂弯,将安桐的身子更牢固地圈在怀里,另一手挑起她的下颚,在她唇上辗转厮磨。
不是热切的深吻,更多了些温情的味道。
不多时,容慎放开安桐,拇指摩挲着她嫣红的唇瓣,声线沙哑地道:“去洗漱,今晚早些休息,明天不是还要早起。”
安桐没多想,从他怀里站起来就准备离开。
走到书房门口,她又转头询问,“你今晚要忙到很晚吗”
“不会。”
安桐得到满意的回答,不疑有他,欣然回了主卧。
等她拿好换洗的衣服走去浴室,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才晚上八点半,这么早洗漱完可能也睡不着吧。
她扯唇看着手里的衣服,想了想,还是决定洗完再说。
然而,等安桐带着满身沐浴香回到卧室,落地灯已经被关上,只剩一盏床头灯散发着朦胧的橘光。
背后脚步声传来,不待她回身,一道温热的身躯从后面抱住了她。
洗完澡,时间还不到九点。
睡觉尚早,正好可以做些运动助眠。
这是男人把女孩压在身下时,在她耳边说的话。
隔天,安桐五点就醒来了。
阔别校园许久,怀揣着忐忑和紧张的心情,她回到自己的卧室衣帽间,花了十几分钟才搭配好一身看起来很贴合校园的打扮。
宽松休闲大衣,搭配黑色铅笔裤和马丁靴,色彩不张扬也不沉闷,中规中矩,也能展现出年轻女孩的青春靓丽。
安桐抱着衣服回到她和容慎的主卧,一进门就看到窗帘已经拉开,落地窗的移门开了半扇,清早的凉风携着淡淡的烟味飘散在空气中。
窗外阳台,伫立着一道挺拔身影。
容慎背靠着栏杆,身上只披了件长款晨褛,腰带系得松散,露出一小片性感的蜜色胸膛。文網
不同于白日衣冠楚楚的君子风貌,清晨的男人多了几分居家闲适的慵懒。
安桐披上灰色大衣,放下其他衣服,也走到了阳台外面。
初春的晨雾微浓,空气格外清新。
她来到容慎的面前,拽着大衣两侧的衣角往他身上靠,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帮他取暖,“我吵醒你了吗”
男人夹烟的左手搭在栏杆上,右手揽着安桐的肩头,嗓音透着醒后的低哑,“没有,怎么起这么早”
安桐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随口给了句回答:“可能昨晚睡得早。”
空气安静了两秒,容慎语调含笑,俯身贴着她的侧脸,意有所指地戏谑,“看来,早睡早起确实有益身心健康。”
安桐:“”
她听得出来,明显的话里有话。
再回想起昨晚,某些细节跃然于眼前,她嗔了一眼容慎,作势转身,“我去换衣”
“不急。”男人随手掐灭了烟头,搂着她折回到室内,关上移门并顺手拉上了窗帘,“时间还早,再陪我躺会。”
七点半,商务车从别墅驶出。
安桐腿上放着黑色宽大的单肩包,里面装着入学的手续和资料。
不到十分钟,商务车停在了湛科大的校门口。
安桐望着恢弘的校园门楼,捏着衣角吐息了几秒,拎着单肩包就准备下车。
“不必紧张,凡事都有头一遭。”
容慎低沉安抚的腔调从车厢内传来,安桐回眸,弯唇应下他的叮嘱。
她转身走向校门,却在两步之后,看到了身畔亦步亦趋的程风。
后者笑吟吟地解释:“当时给你转学手续,我和科大的校领导打过照面。以防你进去摸不清门路,我进去给你引荐一下。”
安桐回头看了眼停在临时泊车位的商务车,想了想,没拒绝程风的提议,“行,麻烦了。”
程风撇撇嘴,“你可真客气。”
有了程风的打趣,安桐紧张的心情也有所松懈。
两人步入校门,开学第一天,随处可见大包小包归校的学子,沿途的风景更是让人流连忘返。
同一时间,坐在车里的容慎目送安桐走进校园,掏出兜里的手机,拨了通电话。
不到十分钟,安桐跟着程风来到教务处报到,教务主任正在接电话,言语之中不乏客套尊敬之意。
班级导员是个年过三十的女人,趁着主任打电话,便拿着资料卡让安桐先行填写。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