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夜突然笑了声,然后又盯着他:“你今晚问题怎么这么多”
    “你知道的,简芊曾经交往过男朋友,而且听说他们俩还打过胎。”
    冯营敞开心扉。
    傅衍夜望着他:“你心里介意”
    “我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倒不是介意床上的事,我介意的是她放不下。”
    冯营说。
    “她要是放不下,会给你生孩子”
    傅衍夜反问他。
    冯营:“”
    傅衍夜又狠狠地抽了口烟:“我是介意的,但是即便如此,此生她也得在我身边,一直到死。”
    冯营:“”
    突然就理解了简芊说的,这个男人好可怕。
    这种至生至死都不愿意放手的执着,的确带着让人无法理解的,黑暗。
    灯光打在他的眼睫下,他看似凉薄的眼里却有一层微光。
    傅衍夜无疑是偏执的,这份偏执,他没有。
    冯营望着他,直到服务生来上菜,这才又回过神,说道:“男女之间这点事,真没想到,竟然让咱们这么困扰,先喝一杯”
    冯营一举杯,傅衍夜自然就举起杯子。
    酒,是最能让人解困的东西。
    在有些时候。
    傅衍夜很晚都没回家。
    卓简躺在橙橙床上,橙橙问她:“妈咪,你是不是不想跟爸爸睡”
    “嗯不是,你快睡觉。”
    卓简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又不想让小孩子觉得父母感情不好。
    “你们以前也常常闹别扭的,妈咪,你不要害怕,爸爸很爱你的。”
    “真的”
    卓简疑惑的看着身边的小家伙。
    “嗯,那次有人想害你,爸爸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护着你。”
    “是吗”
    卓简倒是想不到。
    “当然是的,我还能骗你吗妈咪,你忘记了我们也没关系的,反正爸爸总会找到药让你想起来,就像是当年爸爸失忆了,你也找到药把他救醒一样。”
    橙橙很坚定的样子。
    “爸爸也失忆过”
    “对啊,那个叫瑞斯的,哼,等我长大了,一定给你们报仇。”
    橙橙又说。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哼,我当然知道了,今天爷爷奶奶说话我听到的,他害的我外公也就是你爸爸跳楼,然后又害你差点失去老公,我差点失去爸爸,然后现在又来害你,妈咪,等我长大了,我肯定要让他也失忆,让他谁都想不起,然后我要当他爸爸,哼。”
    “为什么要当他爸爸”
    卓简不懂。
    “爸爸多厉害啊,爸爸的话,没人能反对,儿子都得听爸爸的。”
    “”
    这
    卓简想,肯定是他们家就是这样了。
    傅衍夜那样子,哪个儿子不得害怕
    卓简把他搂在怀里:“儿子虽然得听爸爸的,但是爸爸也得讲道理的嘛,是不是”
    “那倒是,爸爸还算讲道理,不过也要看心情。”
    “”
    卓简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点搞笑。
    爸爸
    她不记得自己的爸爸妈妈了,据说都已经离世。
    他们都是这繁杂的世界中孤独的人。
    后来橙橙睡了,卓简悄悄起身,然后看着他的手机在旁边桌上,便拿了去。
    橙橙早就告诉了她密码,所以她很容易就打开,然后找到通讯录,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
    可是这次,却连接的人都没有了。
    她的心里开始不安,然后又拨了一遍。
    可是还是没人接。
    瑞斯从来不会不接她的电话。
    卓简想起傅衍夜的话,突然心里紧揪起来,莫非
    “你在干什么”
    “啊”
    她吓的手机掉在了地上,转眼顺着那条大长腿往上看,看到了她最近熟悉了的男人。
    也是她刚刚在想的人。
    “你把瑞斯怎么了”
    惊吓过后,却只剩下生气。
    他千万不要是他外表看上去的模样。
    那么冷冰冰的,毫无血性的。
    “他死了。”
    傅衍夜说。
    “”
    卓简立即脸色煞白的望着他,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
    傅衍夜将自己的手机送到她面前,然后给她看了那篇刚发出不久的抱道。
    卓简甚至没有接,他把手机放在她眼前,缓缓地蹲在了她面前。
    卓简不能接受的望着那篇报道上,那个人,应该是瑞思,虽然蒙着白布,但是手露在外面,他的手指上纹着一只鹰。
    她突然坐在了地上,说不上话,却已经泪流满面。
    “突发心梗,没人害他。”
    傅衍夜说。
    “你”
    卓简望向他,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头部突然疼的厉害,她就那么昏了过去。
    她再醒来的时候,是在陌生的环境里。
    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他矗立在窗口,已经不知道多久。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便看到他的身影,然后眼泪又掉了出来。
    “是你杀了他。”
    她沙哑的嗓音,几不可闻。
    傅衍夜听到破碎的声音,转过身走过去她病床前,轻声:“杀人是要偿命的,在你恢复记忆前,不要随意栽赃你忘记的丈夫,否则你将来会后悔。”
    “就是你杀了他,你是杀人犯。”
    她嘶哑的嗓音,却已经痛不欲生。
    她不懂,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
    “哪怕我把他的罪行都摆在你面前,你还当他是你视如命的丈夫是吗”
    “你是杀人犯。”
    卓简只是说这一句。
    傅衍夜也沉默下来,他知道说什么都已经没用。
    上午她几次激动到不行,最后被打了镇静剂才冷静下来。
    傅衍夜有些筋疲力尽,但是还是死撑着守在她身边。
    之前她只是把他当坏人。
    现在,他竟然成了杀人犯。
    傅衍夜望着她没什么血色的脸,一时心里绞痛的厉害。
    他们怎么这样了
    这样陌生,这样,无能为力
    他有些不敢再看她,他看不到希望。
    欧阳萍从外地出差回来便得知她住院,立即赶了过去。
    可是当看到病床上被绑着手脚又憔悴到不行的人,她忍不住走到窗口去质问:“傅衍夜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她必须冷静下来。”
    “用这种方式”
    欧阳萍眼含热泪,她心凉的要命,她没想到,她们姐妹再见,竟然是这样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