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直接告诉她,你是来说亲的”
一旁的陈丰开了口,再这么聊下去,天黑了也讲不到正题。
“给我说亲”苏小小满脸惊讶。
黄氏灿灿笑道:“是呀,大丫,你看你年纪不小了,又被姓何的悔了婚,日后怕是很难再找到婆家。唉,可谁让你骨子里也流着咱们陈家的血呢我和你舅舅总不能让你一辈子孤苦伶仃地过下去。”
苏小小问道:“那么,舅母是打算给我说哪户人家”
黄氏道:“自然是我们陈家呀嫁给你表哥,亲上加亲”
她共有三个陈家表兄,大表哥、二表哥、小表弟,分别是十九、十七、八岁,皆未说亲。
苏小小若有所思:“大表哥十九,的确是到说亲的年纪了。”
黄氏立马道:“是你二表哥”
二表哥可不是舅母的亲儿子,是她舅舅陈丰在外头带回来的私生子。
当年为这事儿,黄氏没少闹腾,只是终究闹不过一大家子,才勉强把孩子留下了。
苏小小一副嫌弃的样子撇了撇嘴儿:“原来是给那个私生子说亲,我还当是让我嫁给大表哥呢”
“你大表哥可是秀才”黄氏脱口而出。
苏小小无辜地问道:“舅母的意思是我高攀不上大表哥呗”
黄氏:“”
一个臭名昭著的胖丫头当然配不上她儿子了,可你不要说出来呀
黄氏讪讪一笑:“你大表哥是个书呆子,不懂疼人,你二表哥与你年纪相仿,他与我提过几次了,很是中意你。再说了,你爹不是想招个上门女婿吗谁家让长子去给人入赘的”
苏小小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入赘。”
黄氏笑容满面:“你放心,咱们一家亲戚,我们绝不会拿了彩礼银子又做出悔婚的事”
重点来了。
苏小小似笑非笑地问道:“舅母想要多少彩礼银子”
黄氏语重心长地说道:“虽说你成过一次亲,是个二嫁的妇人,可陈家不会嫌弃你的,舅母更不会乱要彩礼银子的,你爹给何家多少,到时候也给陈家多少就是了。”
听听,这是什么施舍的大语气
活像是自己当了活菩萨,吃了多少亏似的。
黄氏真以为自己听不出她打的如意算盘么
既能摆脱一个碍眼的私生子,又能顺道捞二十两彩礼银子,简直就是一桩一举两得的美事。
可黄氏早不上门,晚不上门,为何偏偏这时才上门
苏小小记起那日与苏二狗坐了杨柳村的牛车,还扬言让何童生把银子还回来的事了。
想必是那车夫回村后与陈家人说起了这一茬儿,陈家人见有利可图,于是赶紧找上门了。
黄氏继续说道:“你被何童生当众悔婚,十里八乡怕没人敢娶你了,更别说给你们家做上门女婿,也就是你舅舅顾念和你娘的兄妹之情,才同意了你和二表哥的这桩亲事。你外祖父原是不答应的,我和你舅舅劝了整整两宿。”
两宿,时间对上了。
苏小小懒得再与她虚与委蛇,一针见血地说道:“何童生好歹是个童生,二表哥凭什么也要二十两彩礼”
不是她瞧不起陈家二郎,而是黄氏既然要卖儿子,总得允许人沽个价不是
黄氏的脸子有些挂不住了:“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那是你二表哥”
苏小小淡淡一笑:“我还是你亲外甥女儿呢,二十两彩礼银子,除非让大表哥来,否则免谈”
“你”
黄氏气坏了。
一个又丑又胖的蠢丫头,竟敢肖想她的秀才儿子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呸
苏小小道:“舅母舍不得吗二狗,送客。”
“诶”
躲在后院儿偷听的苏二狗二话不说跑了出来,走到一半又折回他姐身旁,小声道:“姐,咋送”
苏小小:“”
女人翻起脸来总是格外快,尤其黄氏本就瞧不上苏家,见苏胖丫是来诊的,她也懒得再装好脾气
她站起身来,指着苏小小的鼻子道:“我让二郎娶你是可怜你又胖又蠢好吃懒做名声又差大婚当日新郎撇下你就跑了几个村的乡亲全在看你笑话你真以为自己还有人吗”文網
陈丰皱眉。
苏小小看向一旁的陈丰:“舅舅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陈丰的眉头皱得更紧:“大丫,你舅母的话虽然难听,但也是事实。你们家要是拿不出那么多彩礼,少些也可。”
黄氏几乎是下意识地尖叫道:“不许少少了大郎的亲事怎么办”
苏小小笑了:“原来,舅母已经在为大表哥说亲了呀。舅舅、舅母是打算卖了私生子,用挣来的彩礼银子给大儿子娶媳妇儿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可惜了,这个冤大头,我苏大丫不做”
苏家动静太大,引来了不少乡亲们在门口观望。
隔壁刘山家的二儿媳何氏来得最早,听得最全。
“陈家来给儿子说亲的。”
她担当起场外讲解,“要二十两彩礼呢。”
“上门做女婿。”
“是。”
“不是秀才儿子,是老二外头的姘头生的对右眼有点儿瘸的那个”
陈家那些破事儿,十里八乡早传遍了。
按说,苏胖丫的行情差成这样,嫁个瘸眼的私生子也算破锅配烂灶,彼此合适。
可陈家竟然狮子大开口找要二十两彩礼银子,属实有些不要脸了。
孙二瓜嚷道:“胖丫我儿子给你做上门女婿你给二两就够”
何氏瞪他道:“去去去你哪儿来的儿子”
众人哄笑。
黄氏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能不知道一个私生子值不了二十两银子
只不过苏家三口一贯对陈家有求必应,这丫头崩管在外如何蛮横,到了她面前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上了。
今儿像换了个人似的,油盐不进
也怪她原先不知他们手里竟攒了二十两知道的话,早来把银子拿走了
围观的乡亲越来越多,她也不好再撒泼,强忍着挤出一副笑:“大丫啊,舅母是为了你好,你只有嫁给你二表哥,以后才会有好日子过。”
苏小小道:“舅母,我有相公了。”
黄氏呵呵道:“我不信有本事你叫他出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