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发生了什么,那也是埃尔梅罗的事情,而不是贵族主义派阀乃至整个时钟塔的问题。”
米凯尔倚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整个人陷了进去,双手抱怀。
“好了,不提圣杯战争的事情了,英格兰姆卿,你说的私人请求是什么不过既然是私人请求的话,你应该明白规矩的。”
“想要获得一些东西,就要失去一些东西,愚者的等价交换法则。”
英格兰姆点了点头,这是眼前的青年以愚者的名号行走在外时订下的规矩,很少有他能做不到的事情,只要能付出相应的代价。
“基尔什塔利亚那个孩子受了很严重的伤,会影响到他的魔术天赋,我希望能将他的伤治愈。”
如果不是家族实在没有治愈这种伤势的办法,打死他也不会来找米凯尔的,简直就是无良的黑心商人,挂在路灯上没跑的。
“很严重的伤嘛”
米凯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与自己预料中的相差无几,既然沃戴姆家族对此束手无策,那很可能是精神上,或者魔术回路上的伤势。
“那么基尔什塔利亚那个孩子呢,我想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伤势能给沃戴姆造成困扰,而且这孩子也是我们天体科的主席,如果因为一点小小的伤势就影响了未来的发展,也是蛮可惜的。”
“基尔什塔利亚正在外面的马车上等候,我这就叫他过来。”
英格兰姆伸出手,由月光塑造而成的鸟形状使魔飞了出去,它穿过透明的落地窗,就像水滴融入河流一样,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很快接待室的门被推开了,身着白色精致礼服的少年走了进来。
“日安,君主阿尼姆斯菲亚。”
他微微躬身,每一个动作都标准的无可挑剔,梳理整齐的金发垂落,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身为魔术名门传承者的优雅和自信。
脸庞紧绷着,不苟言笑,显然这个年纪就担任了当主,对他来说还是有些稍微沉重了。
“听到你被刺杀后失踪的消息,还真是让我有些担心呢。”
“感谢君主阿尼姆斯菲亚的关心。”
“喏,把衣服脱掉吧,就在这里,我要检查一下你的伤势。”
“就在这里吗”
基尔什塔利亚略微犹豫了下,他不由得看向了自己祖父的方向,毕竟这是很失礼的行为,不过在看到自己的祖父点头同意之后,才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
“其实,你只需要脱掉上衣就好。”
看着干脆利落的把自己脱光光的基尔什塔利亚,米凯尔补充道。
“”
听到他的话,基尔什塔利亚很纠结的看着被自己脱掉的衣服,在考虑是否把自己的内裤穿上。
“好了,其实这样也好,看起来更清楚点。”
米凯尔走向了他,少年的身型虽然瘦削,但也能看到轮廓清晰的肌肉,可以看出他是经常进行某种锻炼,类似于击剑这类的运动,而且还不是花架子那种,真真切切可以用来战斗的技艺。
胸膛表面那个开放式的狰狞伤口吸引了他的注意,可想而知当时所遇到的危险是多么的严峻,这样的伤势放在一般的高位魔术师身上,也很大几率会当场毙命。
不过与表面的伤势相比,内里的伤势要严重更多。在米凯尔的视线中,可以看到基尔什塔利亚体内的魔力流转变得晦涩,一些魔术回路甚至已经处于半枯萎状态,沃戴姆家族能保证情况不继续恶化下去,但是已经枯萎的魔术回路却无法复原。
这样的伤势对于魔术师来说虽然不是致命的,但是麻烦却丝毫不算小。魔术回路本身就像一台精密的机械,失之毫厘,差以千里,增大了出现意外的可能性。
“开花弹加上对魔术师的特化毒素,有着几分魔术师杀手的影子在其中,不过还好不是起源弹,要不然就有些麻烦了。”
细致的检查完一遍后,米凯尔给出了结论。
英格兰姆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苦笑,那个魔术师杀手他也略闻耳闻,被起源弹击中的魔术师全部都被废掉了,如果基尔什塔利亚真的是被起源弹击中的话,他就要考虑重新再培养一个继承人了。
“基尔什塔利亚身上的伤可以治愈吗”
“当然可以,我不是说过了吗,即便是被起源弹击中,也只不过是有些麻烦而已。”
米凯尔伸出手指,点在了基尔什塔利亚的胸膛,置换魔术展开,将未受伤前的状态与现在做出了置换。
基尔什塔利亚怔住了,他能辨认出米凯尔治愈自己所使用的仅仅只是最基础的置换魔术,理论上置换魔术也不是做不到这种事情,但是理论终归是理论,但放在现实中又是另一码事。
而且眼前的这位不是天体科的君王吗,怎么对置换魔术也有如此深的研究已经可以媲美九代的魔术名门了。
“好了,可以穿上衣服了。”
米凯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从失神中唤醒。
“君主阿尼姆斯菲亚,那么在支付代价之前,老朽有一个不情之请。”
英格兰姆站起身来,微微躬身,毕恭毕敬地说道。
“希望您能收下基尔什塔利亚这孩子为入室弟子。作为代价,沃戴姆将与阿尼姆斯菲亚成为真正的盟友,守望相助,永不背叛。”
“哦”
米凯尔眼睛微眯,心中有些窃喜,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丝毫。
他原本的打算就是找理由收下基尔什塔利亚当弟子,毕竟掌控了当主,也就间接的掌控了沃戴姆家族,到时候再找一个阿尼姆斯菲亚家的贵女嫁给基尔什塔利亚,有了带着阿尼姆斯菲亚血统的后代继承者后,理所应当的将沃戴姆家族吞并。
没想到英格兰姆竟然自己提出来了,倒也算是意外之喜,懒得自己找借口了。
“虽然收下基尔什塔利亚这样的天才当做弟子,对每一个老师来说都是荣耀的事情,但我不是很理解,永不背叛的盟约对于魔术师家族来说太过于沉重。”
“如你所见,我的生命力在枯竭,即将在不远的未来坠入死亡的幽谷。”
提到了自己时日无多的事实,英格兰姆显得十分豁达。
“你也可以有其他的选择。”
“转变为死徒吗”
他摇了摇头,拒绝了米凯尔的提议,然后看向了基尔什塔利亚,苍老的脸庞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我已经有了引以为傲的继承人,抵达根源的大愿想必会由他实现,漫长的生命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是时候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那还真是件遗憾的事情,我的老朋友本就不算多,不久以后又要少一位。”
米凯尔耸了耸肩,然后端起了茶盏,然后发出了感慨。
“敢于选择死亡,相信未来需要勇气。不过很可惜的是,绝大部分的魔术师都缺乏这种勇气,也许这就是时钟塔停滞不前的原因之一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