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的每个推论说出来后都让众人恍然,他引用的证据都是合乎情理,偏偏众人多在他说出结论后,还找不到那种合乎情理。
众末世人有的发现了这个奇异之处,暗自琢磨。
沈约仍旧平静如初,他没有立即回答史密斯的问题,“世人通常会依赖外力解决问题,眼睛近视了,配一副眼镜,近视更严重了,换个更高度数的眼镜”
众人多想,这有什么问题jujiáy
“可世人却少去发现形成近视的真正原因。”沈约微有遗憾道。
“习惯”
琴丝终于道,“造成眼睛近视的原因、多是因为世人用眼的不良习惯,习惯不改,问题弥深。”
沈约赞道,“正是如此。”
轻吁一口气,沈约又道,“这不过是世人千万错行一个简单例子,世人错行万千,更多时候都是头疼医头,少从根本去查找问题的原因。”
程序突然道,“沈先生,你是说我们末世人也有这个问题吗”
他真心的称呼沈约一声“先生”,何为先生更近先知、睿智,若是痴迷顽固,更过贪婪之人,怎配“先生”之名
众末世人听程序这么问,倒都有戚戚之感。
沈约笑笑,“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省,若有此心,觉醒不远。”
程序露出感激之意,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先生。”
他不但感激沈约的指点,还感动于沈约的谦和。
夜星沉见状,突然想到了单飞。
他本来觉得单飞和沈约是截然不同的人,单飞很深情、为了爱对女修宣战,沈约却像不染人世情感,哪怕激动,沈约都让人有种淡淡的感觉。
但这二人又有相似之处,那就是他们都会以诚待人,然后他们身边的人渐渐凝聚到他们身旁。
沈约不但在说齐心协力,他同样是这么做的。
心怎齐
各怀鬼胎自然不可能齐心协力
空间初融的时候,众人彼此间敌意满满,但在众人听沈约叙说的时候,却是渐渐的放下敌意,有了团结一心的迹象。
沈约对程序点头微笑示意,继继道,“修行本意自然是修正错行,找到问题的根本原因,解决掉这个问题。不停的如此操作,方为真修行。”
史密斯赞道,“沈先生对修行的定义虽是简单,却是我听过的、最让人明白的定义。”
众末世人点头。
哪怕夜星沉都是目光闪亮,感觉沈约言简意赅,直指本质,也让他不由暗想我天人合一之法始终有所欠缺,难道说,还有根本问题未能解决吗
沈约笑笑,“如明此理,就明修行之法并不神秘,眼睛近视,非眼病,而是心病。身体残疾并不可悲,可悲的是内心残疾之人。”
众人再度点头。
沈约又道,“当一个人开始不停考虑外界助力合理性的时候,他就会渐渐转向思考内在。”
看着众人,沈约又道,“当一人开始考虑内在时,他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径明真道诸多起伏不过是心性的余光波折,明此理、立即走上明心见性之途,此举是正行,哪怕不能证道,终究对自身有益。”
史密斯忍不住叹道,“听先生一言,我倒恨不得立即修行。可是”看向众人,史密斯又道,“咱们如今还要对付女修。”
水轻梦突然呵斥道,“真心修行,何来诸多借口你若有心,此刻就可修,若是推三阻四,计划长远,纵有千年光阴,终究是愚痴之辈。”
史密斯脸色发红,忙道,“说的极是。”内心却想,可我此刻哪有时间
沈约看出史密斯的不以为然,默然片刻,没有继续劝什么,只是道,“当一个人考虑内在时,出现的另一种情况是他会迷惑。他发现世间事物似乎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有人赞同道,“的确如此,很多抑郁之人就是这般。”
沈约看向那人,见那人中年内向的形象,问了句,“阁下怎么称呼”
那人立即道,“不才薛仁佳。在此间,算是个医生。”
琴丝介绍道,“薛医生主攻人体基因变异的方面,是世间难得的人才。”
薛仁佳摆手道,“莫要这么说,我实在愧不敢当。”随即望向沈约,尊敬道,“今日听沈先生所言,让不才茅塞顿开,感觉对医学很有启发。”
沈约含笑道,“薛医生闻道思己,着实非一般的能力。”
世人知道太多正确的道理,却过不好自己的一生,原因多在于道理左耳入、右耳出,从不思索道理对自己作用如何。
当世人追寻道理上瘾的时候,这无疑又落入另一种愚痴中。
薛仁佳能听道思索对医学的帮助,这已是优秀之人的作为。
薛仁佳摇摇头,恭声道:“不才知道眼下对付女修为第一要事,因此始终不敢打断沈先生的高见,如今心痒难耐,不揣冒昧,倒有一事询问。”
他说话的时候看的是夜星沉。
夜星沉淡然笑笑,暗想在你们眼中,我是不近人情的代表吗以往的时候,他不屑理会,如今却想,同为修行者,我和沈约如何会给别人大相径庭的感觉
沈约平和道,“若知之,定言之。”
薛仁佳立即道,“我从先生所言,想到世人抑郁一事,在末世,虽然世人有了诸多能力,可因抑郁死亡的人极多。我想从基因遗传研究此病,却发现因为基因问题产生的抑郁并不在主流,是以在听先生提及世人内在证道,忍不住想问,人若因内寻真理抑郁,如何救助”
众人多想,你这时候问这种问题,的确是极为冒昧。
如今是探讨医学的时候吗
沈约却含笑道,“内寻生疑,本没有问题。疑心本有世人分辨万物微妙之能,可任何事情都是过犹不及,疑心太重,同样是障。若是疑心开始损伤自身精气神,产生恶性循环,难道陷入偏执之境。”
“那如何破解”薛仁佳期待提问。
沈约笑道,“既知原因,如何不明解决之道”
薛仁佳微有脸红,“还请先生明示。”
沈约淡然道,“身在邪中不自知,是因愚痴。知邪入邪无法脱离,缺乏不是分辨,而是力量。力量从何来来自你的断,来自你的舍、来自你的离,这就是韦一星应对此等疑惑,选择的道路。”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