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孟一直在谋划如何上思过崖,但绝不是这个时候上来。
在发现岳不群和令狐冲的性情与原著截然不同之后,他就知道跟随主角混个独孤九剑的想法要失败了。
因为任务失败关乎他是否能够开启新的世界,或者关乎生死,所以在没有把握之前,他都不会冒险。
谁想到令狐冲二话不说,罚他上了思过崖,岳不群夫妇也不好阻止。
据陆大有说,他还是这二十年来,第一个被罚上思过崖的华山派弟子。
只有登上这个高台,才明白此崖为什么叫“思过”。
并非后世有人猜测,当年郭襄追忆杨过,而是实实在在让人悔过的地方。
此时已经十一月,大雪纷纷,将山头尽数埋没。
从高处往下望,一切笼罩在一片冷素中,不见鸟兽,也看不见下山的路。
除了呼啸的寒风,没有其他声音,寂静的让人心中发慌。
若不是穿越来的那几个月,为了磨掉后世的痕迹,融入世界,而养成的读书的习惯,他估计要发疯。
便是如此,每日读书之余,也极度无聊。
既然是惩罚,令狐冲停了他的汤药,连剑也不愿给一把,崔孟只能捡一根树枝,每日比划。
“六师弟,又在练剑”
梁发每过两日,都会上山,给崔孟送饭,亲眼见着他从最开始有些躁动,到现在能够静下心来,也是有些佩服。
崔孟练完最后一式,才收功过来,谢了一句,打开食盒,不出意料,就是馒头,
他也不挑剔,趁热吃了两个,道:“二师兄,能不能帮我求下师父,带点汤药过来。
这雪越下越大,南北道路恐怕都断了,刘伯伯收到信息,在回转过来,也得好几个月,我不想耽搁。”
“可是大师兄”梁发是个好人,说了一半,又叹口气,道:“罢了,我回去悄悄替你说个情,师父向来不喜这些个规矩,想来会同意的。”
崔孟连忙道谢,梁发摆摆手道:“都是师兄弟,不必客气。
况且大师兄常说,咱们华山派的武功讲究一个以气御剑,你练武稍微有些晚,现在好容易入了门,若是耽搁,岂不可惜”
“以气御剑”崔孟心中一动,摇摇头道:
“二师兄,我记得师父教我的时候,说过修炼内功很危险,不可操之过急,是以循序渐进之下,真要看出威力,恐怕得三十年功夫。
叫我年轻时要把精力多放在剑法上,哪怕内功平平,只要剑法精妙,也能胜过敌人。”
他当时听到这个说法,可是惊呆了,这不就是剑宗的看法么
什么时候气宗的掌门,用剑宗的理念来授徒
而现在听到令狐冲的想法竟然是气宗的,几乎可以判断,这两师徒,恐怕真是互换了性格。
一个成了多出三十年经验的老年“令狐冲”,一个成了年轻时候不太成熟的“岳不群”。
梁发抠抠头皮,说道:“师父的说法没错,不过”
他自然不敢说岳不群叫的东西不对,但自己更偏向令狐冲,话说不出口,支吾几句,借口有事,下了山去。
崔孟收起冷馒头,这是他两天伙食,说道:“剑气之争,想不到剑宗都快死绝了,这种理念还是传了下来,真是可笑。”
“有什么可笑的”一个白须青袍老者,踱步进来,神气抑郁,脸如淡金纸。
“风清扬”崔孟心底浮现一个名字,心头一震,暗想:“他怎么出来了”
脸上反应却很正常,将手中树枝横在胸前,戒备的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华山秘地”
“我是谁不要紧,你还没有回答我,剑宗有什么可笑的”风清扬有些咄咄逼人。
崔孟念头一转,道:“原来是剑宗的老前辈。晚辈试讲一下,还请见谅。”
他半遮半掩的说出了对方身份,接着道:“内功能够强身健体,聪耳明目,乃是根本。练气是道,练剑是术,这不是很明白的事,有什么好争的”
风清扬嗤笑一声,道:“若练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你说的当然不错。可江湖争斗,都是刀光剑影。剑法精妙,可比用内功更有杀伤。
况且内功进展慢,等你练出来,都四五十岁了,别人都成名多年了,也不过是个差不多的局面。”
“前辈说的不对。也许练剑前期进展快,可不过仗着兵器之利,后期纵然如何练,也有个尽头。”崔孟反驳道:
“反过来练气的若奠定了根基,立刻就能一力降十会,且后劲脸面不绝,你剑法再快再精妙,也没有办法。
是以这江湖中就是练气为主的少林称尊,而非五岳剑派为王。
这世界上,最为有名的武功,大都是内功心法,就武当有一本太极拳剑经,还只是三丰真人证道了理论,并非纯粹的剑法。”
“见识浅薄。”风清扬道:“少林派厉害,不过是他们人多势众,与他们那个练不成的易筋经有什么关系
再说,你不知道厉害的剑法,也是无穷无尽。自己孤陋寡闻,怪不得别人。”
“哦,师父曾经跟我说过各家的剑法优劣,威力大致相当,压不过我派养吾、希夷剑法。”
崔孟装作不信,鄙夷道:“世上还有什么其他门派,比我们五岳剑派更懂见剑”
“你也不必激将,不过是想从我口中套消息而已。”风清扬冷笑一声:
“你这小子,我这几天观察,加之你和那傻小子对话,就知道你心怀鬼胎,不知道加入华山派是打了什么主意。
不过正好我和岳不群有仇,如今满门上下,都是气宗,若你真有本事弄出点什么事情,我也乐得看热闹。
你不是要见识天下最绝顶的剑法么我成全你,甚至我都能教你这门独孤九剑,反正你学会了,把华山派闹个天翻地覆更好。”
崔孟心头剧增,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清醒还是梦境,心心念念的独孤九剑,难道真的这么容易就得到了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