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证吐出一个字来,见有不少人脸上还是疑惑,解释道:“大半残余的魔教贼子,都聚集在黑木崖上,粗略估算,有两三千人。
咱们不必拼命,只需守住这条进山必经之路,截断其粮食供应,不过月余,其必定崩溃,介时便可不攻自破。”
听着不用强攻,众位掌门纷纷松了口气,齐声同意。
方证便分派了任务,群雄剩余两三千人,分为三股,每次出一半人手,由少林、武当和丐帮分别统领,轮流来此驻守。
崔孟仍旧是同恒山派一队,划归少林阵中,同行的还有青城派,也不知道是否是方证故意。
余沧海却仿佛不认识崔孟一般,行动如常,倒是叫人惊叹。
如此过得十日,黑木崖上果然如方证所料,起了骚乱,接着一队日月教众,从山上冲了下来。
这会正是恒山派守在最前,弟子猝不及防,一个照面便伤了两人,节节败退。
定闲师太仗剑顶上,却也不能止住对方的势头。
崔孟见状,连忙跟了上去,长剑连点,刺死两人,总算杀出一点空隙,让受伤的两个弟子撤了出来。
看着敌人源源不断,定闲师太叹了口气,转头轻声道:
“崔少侠,敌人凶猛,这一战胜负难料,贫尼有个不情之请,待会若是有余力,还请稍稍维护下我门下弟子。”
虽然她带着门下弟子来此,就已做好全军覆没的准备,只是眼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又有些不忍。
崔孟边杀敌边问道:“师太,反正恒山派已经打算远离江湖,就算你们就此退缩,也不妨事,何必硬要顶在前头”
定闲师太摇摇头道:“话虽如此,可除魔卫道,也是佛门子弟应有的担当。老尼姑怕死,难道后面那些个江湖同道不怕死么
何况出家人四大皆空,左右不过是一身臭皮囊,死便死了,也无所谓,不像其他人还有父母妻儿。”
饶是崔孟对释教感官不佳,也不由得升起一些敬意。
他郑重的点点头,道:“若是能救,崔孟绝不坐视不理。”
定闲师太笑了笑,不在说话,长剑迎着敌人攻去。
山道狭窄,仅容得一顶豪华大轿通行,上山时候艰难,下山亦然。
是以这一番攻势虽猛,能够正面接敌的位置和人数却不多,崔孟和定闲师太齐心协力,终于勉强抵挡住了敌人。
日月教中便立刻窜出两个身穿黄衣的魔教头目,一个拿着鬼头刀,高高跃起,劈砍而下;另一个使两把短枪,径直冲到崔孟跟前,拼死纠缠。jujiáy
周围都是人,崔孟有些腾挪不开,只得后退一步,长剑往上一点,先一步停在跃起那魔教头目必落之处。
此人也是凶悍,空中挺直了身躯,以胸膛迎着长剑,手中的刀刃泛着寒光,直直落下。
崔孟自然不愿同归于尽,再退半步,长剑一拨,将对方鬼头刀挑到一边,正要补上一剑,另一个使双枪的又跟过来。
他只得无奈挥剑先挡,再唰唰两剑,逼退二人。转头一看,恒山派又伤了一个弟子。
崔孟忙往边上一跳,刺死围攻定闲的魔教贼人,快速道:“山道狭窄,人多反而施展不开,快叫小师太们后退。”
定闲来不及多想,当即叫跟来的弟子们后退,此地只留了她和崔孟。
崔孟叫了声“师太为我掠阵”,迎着刚才那两个魔教头目冲去。
独孤九剑本就没有固定招数,适合乱战。这次有了发挥的空间,反倒更好施展,只四五招,就将两个敌人杀死。
另一边定闲一手恒山剑法,舞得密不透风,日月教众几番冲击,都被挡在外头。
两人武功高强,一守一攻,反倒比刚才顺畅些。就算偶尔有越过去的魔教众,也让后面准备着的恒山派弟子乱剑杀死。
但这些魔教中人,似乎并不知道死为何物,死一个补一个,死两个便补一双,如浪滔滔,永不停歇。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便是定闲师太内功深厚,也感吃力,后面恒山派弟子轮班几次,累得不轻。
她料定崔孟也是如此,偏头道:“崔少侠,我顶一阵,你下去休息。”
崔孟轻哼一声:“师太,这诛杀魔教的事,又不归你一家管,快叫少林、青城的高手过来”
定闲苦笑道:“我刚才便叫了仪真通知方证大师。”
她不多说,崔孟便明白其意,猛然两剑逼开前面的敌人,反身大叫道:
“方证秃驴、余沧海牛鼻子,还不过来杀敌,要看热闹到什么时候”
眼见着生死决战已经来临,不定什么时候,东方不败降临,崔孟自忖不是对手,说不得便被逼得离开这个世界,此刻自然是放得开。
这一嗓子蕴含内力,远远荡开,崖上崖下,甚至对岸的正道中人都有听见。
听着这毫不客气的喊话,群雄一呆,顿起议论。
山上魔教众人一阵哄笑,有人高声接话:“兀那小子,少林秃贼一向道貌岸然,这次摆明了拿你们当替死鬼,何必替他们卖命
教主他老人家文成武德、烛照万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定能一统江湖。
你若早早来降,将来说不得将少室山分封予你,让这些个秃贼给你做牛做马。”
少林派自然是气愤非常,方生站出来,大声呵斥道:“魔教贼子,妖言惑众,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若是那东方魔头真能什么烛照万里,现在怎地做了缩头乌龟,躲在山上不敢出来”
东方不败天下第一高手的称号,可是江湖公认。就算正道联盟围困了黑木崖,对上此人,仍旧会有些忐忑。
况且魔教迟迟没有动静,少林派也想借此试探一番,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消息。
日月神教最受不得别人辱骂东方不败,此言一出,教众立刻破口大骂。
“彼其娘之”“背父弃母之禽兽”、“人狗合和而生”等污言秽语响作一团,花样百出,便是佛祖听了,都要头顶冒烟。
少林弟子再也忍受不住,急吼吼的要从后面冲出来。倒是方证好涵养,仍旧不忘吩咐青城派先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