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外伤和治疗内伤是两种不同的难度。
在同一时间受创的外伤与内伤,在经过同样的时间发酵后,内伤往往会比外伤更加严重,这是由多个因素导致。
沈有溪听到沈无泽只是受了外伤时,不免暗暗松了口气,不再那么担心了。
只是外伤的话,单靠她一人的时间倒流完全能够治好。
况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早就习惯了。
“周初你呢”
在稳定了沈无泽的伤势后,沈有溪将视线放到了周初的身上,她并没有在周初身上发现任何外伤,但这种情况却让她更加担心了。
“你伤到哪里了”
她神情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
周初撇过头去,很绅士的没有去直视只穿着睡衣的沈有溪,或许也是有点不好意思。
“真的”
但沈有溪却还是不太放心,她伸出纤细的手掌,没等周初拒绝,就直接按在了周初的胸口。
流动的时间之力汇聚在掌心,透过单薄的衣服,流入了周初的身体。
一瞬间,深入骨髓般的舒适感从心底升起,长时间修炼时间加速所遗留下来的疲倦以极快的速度消逝,压在身上的巨石被移开,负荷一般的沉重感消失,浑身上下顿时轻松万分。
这突如其来的快感就如同打了肾上腺激素一般,让周初忍不住呻吟出声。
他感觉现在的自己还能在战十个小时
“记住了周初,千万不要硬撑。”
沈有溪收回了手,炯炯有神的双眸注视着周初,表情非常严肃的嘱咐道:“身体的高负荷是会积攒下来的,如果不得已解脱的话,有朝一日终将会爆发的。”
她见过很多因各种原因隐瞒自身伤势的人,或者是对小伤毫不在意的人,待到日后时,都是会付出代价的。
“嗯,我知道了。”
周初觉得很有道理,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有溪姐,没事了吧应该,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看剩下的也不需要做什么了,便转身就要离开。
“啊,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不过别忘了明天要过来跟李叔做报告。”
沈有溪提醒道,后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你直接开车回去吧,明天开回来就行了。”
“那谢谢了。”
周初也没拒绝,道了声谢后便开车离开了。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开回家,而是又绕回了新城区的地铁站。
将车听到路边后,周初下车四处张望,昏暗的夜晚中看不见一个人影。
慢死了
就在这时,四月的声音突然回响在了他的脑海中。
“你在哪藏着呢”
周初问道。
垃圾桶。
“垃圾桶”
周初面带疑惑左看右看,才在一处偏僻的墙角下看到一个垃圾桶。
走过去后,就看见四月正蹲在垃圾桶后面,蜷缩着瑟瑟发抖的身体,仰着头瞪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感觉。
“你躲这干嘛”
周初一脸无语:“到家了”
刚才有人来巡逻,我怕麻烦就藏这了。
四月不愿多提,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你有去处吗”
周初看着她,问道:“好人做到底,我送你一程。”
有。
四月点了点头:你家。
周初:“”
他就知道了。
半个多小时后。
周初带着四月回到了家里。
他先把四月扔到客厅中,自己痛痛快快的冲了个澡,将一身难以忍受的汗渍和血味全部冲掉,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才回到客厅。
“愣着干嘛呢。”
周初坐到沙发上,看着靠在墙边坐的四月,不由挑了挑眉:“几百年没洗澡了,你身上什么味道心里没数吗去啊”
此话一出,本来还有点浑浑噩噩不知所措的四月瞬间炸毛,猛然抬头怒瞪着周初,龇牙咧嘴像是病猫。
真失礼啊你会不会说话
四月先是一怒,随后支支吾吾的说道:可衣服怎么办。
“先穿我的呗。”
周初毫不在意道:“再怎么说也比你身上那件破烂袍子要干净,你这脏兮兮的样子我都不敢让你坐到沙发上。”
在知道了四月的真实年龄后,他是一点不客气。
就算外表是小女孩又如何,他可是灾后福利院长大的,在哪里什么淘气男孩小绿茶没没见过,完全可以说是不喜欢小孩了。
四月也只是微微犹豫便行动了起来,虽然她并没感觉身上有什么异味,但几百年没洗澡听着是难受。
又一个小时,天都快亮了。
等两人都收拾干净后,各坐在沙发一角,相互对视着,一时间陷入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沉默。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周初率先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
四月神情茫然,洗干净后的精致脸蛋如同娃娃般小巧玲珑,惨白的肤色也渐渐恢复一丝红润。
“在被封印之前,你在干什么”
周初微微眉头,继续追问道。
“在流浪”
四月小声回道,晶莹剔透的黑眸流露着迷茫和不适,仿佛看不见自己的未来。
“我诞生于时间扭曲中,出生时就这幅外表,也知道自己是不死不灭的永生者。”
她脸色黯然,缓缓说道:“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诞生,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在漫长的时间中,我走过很多城市,也死了很多回,渐渐的学会了很多东西,也找到未来的目标。”
“然而”
说到这里,她的表情突然露出了难以压抑的愤恨,身上涌出淡淡的怨气,咬牙切齿道:“然而,我在这座城市遇到了那个女魔头,她不分青红皂白杀了我很多次,然后又将我封印在一个塔里,永远不让我出来”
“气死我了”
四月越说越气,开始挠沙发垫。
“厉害厉害,居然已经恢复到能说这么多个字了。”
周初翘着腿,满脸赞赏的鼓掌。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手腕上的粉色机械表,心想那位世纪之主果然是个女性。
而且,貌似还是一位住在长安市的世纪之主。
这块表,以后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戴着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