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天进入这座大墓,少说也有半月,每天看到的景色都是死气沉沉砖石。
饶是他再恬静的心性,也憋得一肚子火。
更何况,没找到像样的极品神器不说,到头来还得知周永涛准备杀人夺舍。
现在终于遇见正主,他心中的火山顿时炸开,怒不可歇辰天欺身而上,神魔大戟自腰间盘旋而过,蓄足力道,一击斩向周永涛的头颅既然灵力不好用那就用武技凛冽的战意划破空气,轰隆隆作响,搅得大殿风云迭涌,满地干尸顿时被卷成齑粉周永涛大惊,拍地侧翻,腾身从侧面弹起双腿,前后猛踢,左手更是微不可察的一滞,蓄势待发。
哐当殿堂被大戟砸出一道豁口,火花四贱之间,烟尘四起。
辰天听到罡风响起,横起大戟挡在身前,连续接下两记又狠又快的弹腿,借势后退半步。文網
同时,他抬起左膝向身侧猛顶,恰巧接住偷袭而来的左手。
坚硬的膝骨如同攻城锤,一时撞得周永涛手骨尽碎,惨白的骨头渣滓刺破后肘,露出参差不齐的横截面。
看到这极其可怖的武技打斗,童若然浑身剧颤,原来斯斯文文的辰天,还会如此凶残的近身颤斗
人不可貌相简直惊骇“宗主快点拨弦再续下一曲啊”
云凤鸾见她有些分心,赶紧提醒。
童若然回过神,急忙低头与其四手联弹,一道接一道的秋泓音浪,迅速逼退死气黑雾,同时为辰天艰难恢复灵力。
此时。
周永涛左手已被废掉了,深知近身不可能打过辰天。
特别是在偷袭不成后,他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不仅灵力水平很高,甚至武技也不逊色万年之前的老妖怪周永涛盘绞双腿,弹跳于地,沉下腰胯迅速展开反击。
他身为殷氏的远古老祖,当时并没有十分充裕的修炼资源,也是凭借一身横炼的筋骨,以武入道,逐渐踏入仙门。
所以他自认为,诸如辰天这般锦衣玉食的后生晚辈,当真比不过自己精练武技。
周永涛单腿独立,另一只脚弹如飞蝗,竟硬生生踢出大团残影,噼里啪啦的攻向辰天。
枯荣腿法
原来这武技万年之前就有了
辰天诧异之余,心底也是一阵暗喜,这套武技他也曾仔细学过。
只不过,那仅是残篇,学得并不算全。
可这已经足够套招,大致清楚周永涛的武技路数了辰天不躲反上,双手抄起大戟挥得密不透风,悉数接下他每一次弹踢。
阵阵轰鸣声不断炸响,陪上两女的连绵不绝音节,一时蔚然成风。
活脱脱在空旷的大墓谱写一曲战歌,激得幕布飞扬,檐角风铃也随之簌簌作响。
身在大墓外围的众人,听到里面悠扬音乐,不禁面面相觑,视线相逢之时都看到对方脸上古怪的神色。
这哪位神人探墓,还有闲心听小曲儿
殷陆琦更是满脸阴鸷,若不是因为墓中凶险,他恨不得立即进去亲手活剐那人眼前这座大山,可是殷家老祖的安息之地,先前有人闯将进去,已是大不敬。
现在居然有人在里面拨弦
岂不是大耳光明晃晃在殷氏一族脸上胡乱的抽“我必杀仙音阁那群小娘们”
殷陆琦拍碎身前短案,洒得茶水满地都是。
但山门长老躲也不敢躲,生怕得罪这位堪称杀神的殷氏二管事,他将求救的眼神递给殷陆路,央他暖场。
“仙音阁,历来谱写仙乐天曲,不喜与人争斗。”
殷陆路端起茶杯浅啜半口,缓缓道:“也许他们是被人威胁了,不得不拨弦回复灵力。”
众人暗暗点头。
仙音阁尽是妙龄女子,醉心音艺,除开每隔百年的天基庆典,确实很少露面。
若无紧要,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在殷氏祖墓弹瑟拨弦
而且以殷陆路沉耽女色的本性,恐怕他这是对仙音阁心起歹念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众人猜测万分,但绝不敢指摘一二。
要知道,南边不远的姑苏城,已经因为殷陆琦肆意玩乐,尸横遍野。
那个被抢女眷的世家,更是被满门被屠。
其少主先是妻子被强侮,家中又遭此变故,本人还被打成重伤,已经一夜白头,道心崩塌了。
谁还敢触殷陆琦的霉头
殷陆路的心思一向细腻,自然察觉到众人的异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殷氏一族,万年之前乃是天下四界镇魔降妖的名门正派,如今为何落得如此地步
泱泱长生之道,真的如此不堪入目吗
殷陆路心绪飘动,望着敢怒不敢言的众人,转头向殷陆琦再劝:“管事,敢请少动杀念”话音未落。
殷陆琦勃然大怒:“你一路聒噪有完没完
难道你是门律长老上身
尽谈清规”
“普天之下,我殷氏一族谁人杀不得”
“一群土鸡瓦狗罢了”
“仙音阁又如何
辰天又如何”
殷陆琦越说越怒,衣袍震荡:“族长还命你我尽心侦察那小子,何必呢”
“他现在都跑进祖墓了,大闹不休,难道也杀不得”
“笑话”
“殷陆路,我看你修道千年,愈修愈木讷了”
这番连珠砲的话,喷得殷陆路满脸口水,声震四野之余,人人自危。
殷陆路顾及他的脸面,还有殷氏宗门大家的荣誉,不好争辩,只得默默不言。
但殷陆天琦还觉得不够,大手一挥:“除开辰天那斯,还有仙音阁的小婊子,应该还有外人闯进我殷家祖墓吧”
“其家族站出来”
“不然我将在场的诸位全部就地格杀以作血祭陪葬”
众人大惊失色,事关生死,不得不指认那些抢先到场的家族。
尽管这些家族或多或少与众人有恩怨,但现在,却无人心头痛快,反倒生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哀怆。
殷陆琦很满意众人的反应,看到那些被推出来的家族,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这就是得罪我殷家的下场”
他摊掌一按,磅礴的杀气降临如山而下,顿时压得那些人七窍流血,嘭然暴体而亡。
“传令下去”
“务必把守山口不得溜走任何人”
“还有”
“凡是祭祀不力者,屠灭满门”
众人唯唯诺诺的称是,大气都不敢出,显然是被殷陆琦吓得不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