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玉。
外形酷似一柄刀。
万玉之中最有杀气,主兵主凶,出则以杀止杀,平安天下。
辰天当然听得童若然的意思,现在自己带领北域三十门宗门,占据鹿吴山,拥百万之重,看似割据一方。
但前有北域殷氏,身后又有梵天麟,可谓腹背受敌,危机重重。
之后必定大开杀戒,让沧汐北域一时血流漂杵,百里无鸡鸣。
所以童若然称自己以民入道之论,美如宝玉,但却是一块外形像刀的璋玉。
“粉红知己啊”辰天心中赞叹一声。
他自信的伸出右手,笑得灿烂:“走吧仙子,河心划船泛舟。”
然而童若然白他一眼:“这么大的雨,怎么去双煞蛇又在河心里闹腾许久,河水都浊了,哪里好看不去”
话未说完。
辰天挥手震袖。
一道磅礴的灵力波动激散开来,乌云顿时为之消散于无形,露出西山一轮月白。
晚风徐起,拂过昌河两岸后,杨柳吐绿,哗啦啦的芦苇荡飘花漫天。
这一切只在半瞬之间。
悄然偷换天地。
若非屋檐挂出断断续续的残雨,似乎刚才那场大雨从未降临,夜色依旧。
阴阳双煞蛇也从昌河爬回来了,半片鳞甲都没有少,只是腹部鼓涨如蛙,看来他它俩刚才没少大快朵颐。
“怎么没有化蛟”童若然绕开辰天,摸了摸双煞蛇的脑袋,“先生快看,透过表皮都瞧见龙角了。”
辰天讪讪收回右手,转身果然发现双煞蛇的犄角,含苞待放,似乎捅破窗户纸便能化蛟了。
“难道真的差点机缘”
“有可能,其实也说不准是它还消化呢,等明天就大功告成了。”童若然推论。
辰天沉吟片刻,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但他现在不想深究。
他随口吩咐双煞蛇守在龙王庙,不要吓坏平民,然后一把横抄拦腰抱起童若然,纵身飞向河边。
童若然惊呼,伸手推着他的下颌:“你要干嘛火急火燎的”
“粉红知己”辰天邪气一笑,拖长音调,“当然也要知心知底。”
脸色大红,童若然揪住他的下颌使劲晃:“好呀好呀你刚才还望似人君,突然又变样了”
辰天飞抵河心,轻踩水面借势放出一条乌篷小船,渔灯橘黄,微弱如豆。
“仙子在怀,千古一帝也抵挡不住啊。”辰天轻笑,落入乌篷小船,杯盏正温。
童若然推了推他,笑靥如花,显然对这话很是受用。
她斟满一杯浊黄的米酒,递向躺在船头的辰天:“想什么呢”
“想你。”
“噫”
“认真的。”
“永泰城的百姓近来辛苦了。”辰天听着潺潺流水声,接过米酒浅酌半口,“咱们不妨找一个好日子,举办节日,让大伙乐呵乐呵吧。”
“节日这总得有缘由吧”童若然挨着抱膝坐下。
辰天笑了笑:“既然你刚才在问,你得想。”
“那当我没问”童若然撩起臂弯的彩带,没好气的打在他身上,半晌又道,“梵天麟与北域殷氏蠢蠢欲动,举办节日庆典不妥吧”
“没事,刚才那番以民入道的顿悟,让我修为大涨,早在前天已然到达命绝境四重天。”
“啊我怎么没察觉到异象”
“哈哈,梵天麟可以察觉到就行了。”辰天浅笑。
童若然怔了怔,没想到先生现在提升修为,已经不依靠天材地宝了。
其实也对,上次在杜家沟先生也是平地顿悟,因为他的丹田气海足够宽广,再使用天材地宝也没用。
只有历练红尘,偶遇契机,方能突飞猛进。
自己与先生的修为差距太大,察觉不到他的修为变化,也实属正常。
那平常所见到的天地异象,肯定在他身上表现得更为高级,但只要梵天麟可以感受到,多少也会掂量其中的份量,不敢轻举妄动。
腾出来的时间,正好可以与民休息,办一场节日庆典放松正好。
“什么缘由比较好呢”童若然跟随辰天处理文书已久,深知他筹划颇远。
即便是节日庆典,肯定也有其余作用,比如塑造永泰城的文化认同,促进消费。
当初她刚听辰天谈及这些时,错愕半晌,万万没料平时的一些细琐小事,居然有如此门道。
不过后来。
童若然也察觉到日常生活之中,处处都有大学问,虽是朝夕相处,但始终无人总结并用话术概括规律。
现在先生提出理论,一切社会现象似乎都变得清晰,不再是简单一句“人性使然”所能涵盖的了。
思绪闪过,童若然试着说:“今天有不少民工看到双煞蛇清剿忽律了,咱们以此为契机,托言龙王爷诞辰,大休三天,如何”
“不错。”辰天微微颔首。
以祈祷龙王爷保佑风调雨顺为基准的信仰,很难滋养神棍巫婆,与其说是信仰,不如说是一种因地而成的民俗。
有效杜绝修士以龙王爷为名头,成立宗门,祸害四方百姓。
因为昌河水利工程是平民百姓兴建,深知风顺雨顺,乃是亲手劳作而来,所以龙王爷最多算个添头。
有他啥事
他搬过一砖一瓦么
最底层的逻辑摆在这里,辰天也不担心信教成风,以致耽误正常生活。
而且他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龙王爷诞辰,百姓庆生,一定会多上点香火,自己也能从中分得不少念力。
同时。
辰天也觉得童若然愈发与自己步调一致,永泰城很多事情,她都可以直接解决,让自己偷得浮生半日闲。
于于他循循善诱:“缘由是有了,但节日庆典必然有仪式活动,那你打算如何安排”
“节日庆典,乃是一种具有特色的民俗活动。”童若然丝毫不怯场,敲下基调之后,坦言道,“吃喝玩乐当然是重点,满足前两项口腹之欲后,玩乐更是重中之重。”
“很有道理,继续。”
“调派芙萝的梨花门登台,花车游行,再让安排一出扮龙王杀忽律的好戏。”童若然很干练,滔滔不绝。
“当然。”
“这一切活动,当然也要先生隆重亮相,比如说,佩戴具有节日符号的饰品,分发特色食物,赏赐众人。”
“哈哈,你安排得很不错。”辰天正想再夸两句。
童若然按住他的嘴,显然她说得兴起,还要大展宏图。
“饰品好说,仙音阁记载万年衣物变迁,总能找到合适的。”
“至于食物嘛”
“范老伯新培育的瓠子正好派上用场用以雕花放河灯,挂起来猜谜,怎么都可以玩出花样”
“这样做,不仅推广瓠子了,还为龙王诞辰增色不少内容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