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珠滚落,屋内又叫了两回水,宫女们红着脸出来,才听到屋内有温柔的声音传来。
“再睡会”
季知欢有气无力,嘟囔道:“主要是这身子跟不上。”
她以前铁定是可以跟上他的节奏的
裴渊轻笑,低头亲了一下她的手腕子,“好好好。”
季知欢努力睁大眼睛,“真的。”
要不是床外就有人,裴渊还想再来一回。
不过很快的,这个希望就落空了,已经听到了三个孩子的声音了。
季知欢一想到自己这样子,赶紧把脸埋进了被子里,催促裴渊,“快叫他们去吃饭,别进来。”
尤其是阿清,惯会撒娇,保准要往她床上扑。
这床褥子哪里还有干净的地方。
裴渊有点无奈,“我也出不去。”
季知欢转过身,才发现他身上被自己挠得一道一道的,谁让他昨晚上喝多了骚话连篇,听得她烦躁。
裴渊看着她咬着嘴唇,颇为懊恼的样子,眼底浮现起了笑意,声音都透着哑,“是你勾我的。”
这样恶劣地,透着明显意味的栽赃,季知欢直接翻了个白眼,“这黑锅我不背。”
裴渊长臂抱着她,“别管他们,再赖会。”
果然,孩子声音刚响起来,应该就被人给劝走了,季知欢脸更红了。
“我帮你看看”
“看什么”她不明白。
“我看昨晚上你喊疼,我怕肿了。”
“那也没见你停下。”
“唔很难停下的,而且你不也说不要停。”
“”
“这话是要被屏蔽的,你不要再说了,很难通过审核。”
“行叭。”裴渊意犹未尽。
两个人又黏在一块睡了会,到了日晒三竿,季知欢才突然惊醒,爬起来要梳妆。
裴渊直接将人抱起来,去浴室又闹了一通才神清气爽出了门。
季知欢还有点探头探脑的,裴渊拉着她,“我们从后门走。”
“不跟他们一块吃饭”
“不,今天就咱们俩。”
裴渊看起来另有安排的样子,新嫁娘今日也就听他的。
上马车的时候,季知欢还有点腿软,裴渊扶着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拿出了马车柜子里的食盒。
“准备的还挺齐全。”季知欢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小笼包。
裴渊也没说带她去哪,等马车出了城,又绕到了山上停下,季知欢才隐约感觉出,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流风是负责赶车的,今日也没跟上来,只有裴渊在前面拉着她,慢慢拾级而上。
今日天气好,眼光撒在身上,倒也不觉得山里冷,周围种满了竹子与松树,到半山腰的时候,才看到墓碑。
里面埋得都是裴家的先烈。
裴渊带着她到了裴戈的墓前,拿出了篮子里的酒和祭品。
裴戈的墓旁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季知欢跟着裴渊跪下,与他一起磕头。
“你的母亲,如今也在这。”
季知欢一怔,裴渊拿出香点上,“自从我知道我并非谢琼芳亲生骨肉之后,就这么做了,夏家的尸骨能被好好安葬的不多,我也都安置了。”
季知欢点点头,二人没再说什么,裴渊给裴戈和夏清如敬了一杯酒。
说了会话后,将这里交给季知欢,说自己去另一边。
季知欢知道裴渊估计是需要独处,也是给她和裴戈说话的空间。
季知欢拿出纸钱,一点点烧给裴戈他们,她占了原主的身体,能帮原主做的,也都做了,这本书接下去剧情会如何发展,也已经不是季知欢所能预料到的。
只希望如同裴渊所说,他们都能安息,并且开始新的人生。
就在季知欢烧纸钱的时候,有一道内劲向她后背袭来,季知欢侧目,随后扭身接招,各自退回原来的位置。
只是火盆因为动作,而飞溅起了火星子。
季知欢收招,看向来人,银发在日光下镀上了一层金光,还是那样的诡异莫测。
姜之淮俊美的面容微微诧异,“你学会了”
季知欢当然不会说她有灵泉空间作弊,当爸爸的机会难得,谁错过谁吃亏。
“这有何难,你是不是该履行诺言了。”
当日姜之淮与她打赌,可是说了要告诉她只要练好内劲,他就告诉她裴渊的身世。
姜之淮垂眸,随后从半空中稳稳落地,身后的弯刀也随之被他收回,他目光淡然的略过裴戈的墓碑,幽幽道:“他的母亲叫沈澜央,是早逝的嫡皇子谢祁的亲表妹,二人同年出生,在谢祁洗三的时候,由如今的太上皇指婚,将她赐给了谢祁。”
季知欢一愣,谢祁的表妹,那不就是谢望舒的表妹谢望舒与亲弟弟相差十多岁,等她快要出嫁了谢祁还是个襁褓里的孩子,只可惜死的早,那他也不可能是裴渊的父亲啊。
姜之淮似回忆起了当初,“谢祁死后,沈澜央身上的婚约却束缚了她,到了待嫁的年纪,也无人登门求娶,沈国舅有意让她为谢祁守寡。”
季知欢蹙眉,“这是什么道理”
谢祁根本没长大就死了,若非是嫡子,连上玉蝶的资格都不会有,却让一个妙龄少女为一桩早已不存在的婚事守寡
姜之淮闻言看向她,“你这话倒是说得与她一样。”
季知欢听他的意思,像是认识沈澜央很久了。
“你为什么了解的这么清楚,你是她什么人,难道你是”
姜之淮没搭理她,“我若是裴渊的生父,我何必让他叫我师傅,若论辈分,我当年是跟在沈澜央身边的护卫。”
“护卫”
“当年我年少气盛,一心追求武艺的最高境界,在江湖上到处树敌,后来重伤昏迷,是沈澜央救了我,也借着国舅府,我在她府上躲了一阵子,从此便跟在她身边护着她,她的武功,也是我教的,只可惜她只学了皮毛,我便为她搜罗金蚕丝,为她锻造贴身武器。”
季知欢静静听他说,姜之淮抿唇,“她这个人,又怕吃苦,又想能够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总是哭着练,练的时候又喊泪,其实我觉得只要她在,我就会护她一日,何必练武呢她又不是这块材料。
可后来,如果我再多教她一点,她也不至于生下裴渊后就殉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