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繁京生在勾心斗角的程家,自然也不是个完全没有脑子的。
她听出了云宏儒话里的深意,面色变得有些尴尬。
可云宏儒是长辈,再加上他也没有明说,她便只能装傻充愣假装什么都没听懂。
她附和应声:“云爷爷说的是。”
说完,她转头看向窗外:“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云爷爷,我就先告辞了。”
“路上小心。”云宏儒端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慈祥。
出了会客室,程繁京脸上的从容的神情便维持不住了。
云宏儒虽然已经从公司退了下来,将手里的权力也都交了出去,可他在商界叱咤多年,如今仍是十分有威望的存在。
各个世家豪门的小辈对云宏儒都有些忌惮,轻易不能得罪。
程繁京就只能把这笔账记到霍浔洲头上了。
都怪霍浔洲那个残废,那么小就走丢了,这么多年过去还回来做什么,怎么不干脆死在外边
云奶奶带着佣人给林善初收拾卧室。
卧室十分宽敞,朝向也很好。
云奶奶一边指挥佣人收拾房间,一边嘱咐林善初:“如果住得不舒服,缺什么东西,一定要和我说”
“好,谢谢奶奶。”
林善初说着,不经意的抬头,就看见了门边的霍浔洲。
云奶奶注意到她的视线,也跟着看了过去:“浔洲来了。”
霍浔洲微微一笑,并未说话,只是安静的待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房间收拾得差不多了,云奶奶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将房间留给林善初和霍浔洲两人。
房间里没有了其他人,霍浔洲也就不装了,直接站直起身,将房门关上。
“关门做什么呀”
林善初坐在单人沙发里,双腿交叠在一起,身子往前倾,手肘支在膝上,托腮看着他。
故意拉长的声调,暧昧得勾人心弦。
霍浔洲缓缓走过来,双手分别撑在沙发两侧的扶手上,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身前,垂眼定定的注视着她,将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往下压,不断的拉近两人的距离。
直到,他能感受到林善初略显紧绷的呼吸。
“不要用那么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是来和你聊正事的。”
嗓音里过于明显的笑意,显得格外的放肆。
林善初面色一滞:“我才没有期待”
眼见着那双桃花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林善初有些恼怒:“我期待一下怎么了”
他这种姿态靠过来,她怎么看都觉得他是想亲她。
男朋友想亲她,她期待一下怎么了
林善初越想越觉得自己占理:“你自己不安分,还怪我晤”
话还没说完,吻便落了下来。
林善初心满意足的轻瞌双眸。
看吧。
他就是想亲她。
但下一秒,这个吻就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
霍浔洲有些烦躁的直起身来:“是外公。”
若是别人来敲门,他还可以假装不在或许没听见。
“你听敲门声就能听出来是爷爷”林善初一脸敬佩的看向他。
“没良心。”霍浔洲泄愤似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她看起来已经完全从那个吻中抽身了。
林善初皱着眉头推开他的手:“我去开门。”
她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果然是云宏儒。
“听说浔洲在你这儿”云宏儒一边说话一边往里看。
林善初转头,看向已经坐回轮椅上的霍浔洲:“爷爷找你。”
云宏儒走进来,将程繁京送来的请柬递给霍浔洲。
“程家送来的请柬,要去吗”
霍浔洲看完请柬内容,若有似无的看了林善初一眼,才问云宏儒:“程家老爷子的病好了”
“说来也是迷信,他那个女儿找回来之后,他的病还真就一天天好了起来。”
云宏儒眉头一扬,感叹道:“迷信这种事,还真是说不清。”
云宏儒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房间里显得有些多余,又拄着拐杖站直身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聊。”
年轻情侣关着门在房间里谈恋爱,他这个老头子就不待在这里碍眼了。
云宏儒连拐杖都不拄了,提着拐杖就健步如飞的离开了。
林善初目送着他离开,喃喃道:“爷爷的身体真好。”
霍浔洲失笑,将请柬递给林善初:“想去吗”
林善初好奇的接过来。
她将请柬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睁大双眼:“这请柬是渡金的”
这就是所谓的步流社会吗
如此奢靡。
这种批量订制但只使用一次的请柬,竟然还用镀金的。
霍浔洲失笑,很认真的应了一声:“嗯。”
他让她看请柬内容,她倒先注意请柬材质。
“你们京都这边的有钱人也太奢靡了。”林善初在霍浔洲身旁坐了下来。
霍浔洲笑看着她:“你要是喜欢,我们结婚的时候也可以做镀金请柬,或者,再镶上钻石。”
开玩笑似的话,却被他说得更外认真。
“你这么想跟我结婚”在林善初的记忆中,这不是霍浔洲第一次提结婚的事了。
霍浔洲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就在林善初以为他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却转移了话题。
“去吗”他再次询问林善初要不要参加程家老爷子的生日宴。
“去。”林善初的眼神里隐隐带着一丝兴奋:“正好可以见见老朋友。”
唐绮黛被带回程家以后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陆时远联系上唐绮黛了没有。
不,现在应该是程绮黛了。
霍浔洲慢悠悠的握住她的手:“我们一起去。”
“嗯”他们一起去合适吗
霍浔洲垂着眼,看向自己的和她紧紧扣在一起的十指,语气异常的温柔。
“善善想和我牵着手正大光明的出门约会吗”
这个问题有些突然。
林善初很认真的想了一下。
正大光明的约会,和偷偷摸摸的约会,对她来说好像区别不大。
甚至,偷偷摸摸久了,她还觉得挺刺激的。
霍浔洲多了解林善初,他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他抢在林善初说出他不想听的话之前开口:“我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