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诸修伤得有些重,司机没敢动他,只能先拿出手机叫救护车。
霍诸修感觉到林善初的视线,警觉的直直朝她看了过来。
两人隔着挡风玻璃,遥遥的对视,勉强能看清彼此。
林善初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眸子微弯,眼角弯出挑衅的弧度。
随后,林善初发动汽车倒车离开。
霍诸修虽然没有看清林善初的脸,但他认出来那辆车是霍朝笙的,再加上那样挑衅的眼神,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司机打完急救电话之后,准备打报警电话时,被霍诸修拦住:“别报警。”
“是。”司机虽然费解,却不敢多问。
林善初将车开到无人处,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药箱处理自己的伤口。
伤口在发际线上方的头发里,位置有些刁钻,但好在伤口不深,很快就止了血。
林善初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确定不容易被察觉,这才拨了拨头发遮住伤口。
随后,她拿出化妆包给自己补了个妆,弃车离开。
八点四十二。
时间十分充裕,足以让她在约定的时间到达民政局。
林善初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民政局。”
林善初心情不错,上车之后就开始哼歌。
总算是,赶在过年前之前,将霍诸修欠她的账给收了回来。
师傅见状,笑着问了一句:“去结婚啊”
“是啊。”林善初语气轻快的应道。
“看来你跟你结婚对象处得很好,恭喜你啊。”
“谢谢。”
林善初笑眯眯的道谢。
出租车停车的时候,林善初按下车窗,指着站在门口的霍浔洲说:“师傅,那就是我男朋友。”
“长得真不错,你们这是郎才女貌,很般配”
林善初面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她看了一眼计价器。
扫码付钱的时候,她多输了一个零。
她下车之后,听见司机在身后叫她:“小姑娘,你是不是钱输错了”
“没输错。”林善初回头:“师傅生意兴隆。”
今天是个好日子。
好心情要和人分享。
冬日里昼短夜长,晨光初照的清晨里,西装笔挺的男人站在民政局门口,英俊的眉眼在光晕里温柔得不太真切。
林善初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
“霍浔洲”
迫不急待的情绪像是洪水一样漫了上来,甚至带着几分古怪的恐慌。
林善初越跑越快。
她看见霍浔洲微蹙着眉头说了句什么。
两人隔的距离还有些远,她有些听不太清,但隐约能从唇型看出来是:“善善,慢点。”
他刚说完,就伸手去拿手机。
不知道是谁给他打来了电话,他接电话时面色严肃。
林善初跑到他跟前时,他正好挂断电话。
霍浔洲一看见她,脸上便露出笑容。
他朝林善初伸手:“我们进去。”
“好。”林善初欢喜的将自己的手放到他手里。
两人转身一起往民政局里走。
只是,没走两步,霍浔洲就突然停了下来。
林善初转头,就看见霍浔洲眉心紧蹙,神情变得异常凝重。
“怎么了”
几秒之后,霍浔洲才缓缓出声道:“没事。”
两人走过去排队,林善初不时的转头看霍浔洲。
她觉得霍浔洲有些奇怪。
是因为刚才那通电话吗
霍诸修这样的商界大佬,但凡有一点动静就会上新闻。
虽然林善初一直没去网上看,但她知道霍诸修出车祸的事肯定已经上新闻了。
就算刚才霍浔洲接的那通电话,是有人告诉他霍诸修出了车祸,但以霍浔洲跟霍诸修的关系,他也不至于这么大反应。
难道,他这么快就猜出是她开车闯霍诸修了
林善初有点心慌。
霍浔洲平时事事顺着她,可是在原则性问题上,他一般不会退让。
尤其是这种关乎生命安全的事情。
可按照常理来说,霍浔洲若是知道她开车闯了霍诸修,肯定会特别生气。
而霍浔洲此时的表情里,并没有怒气,反而有一丝淡淡的疑惑。
林善初试探性的开口:“我有点渴。”
大厅里就有饮水机。
霍浔洲转身就去给她倒水,等她喝完水之后,还极其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一次性纸杯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温柔耐心,与平常一样。
显然,他还不知道她开车闯霍诸修的事情。
那么,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林善初抿唇沉思片刻,拿出自己的手机当着霍浔洲的面关机了。
霍浔洲垂眼看她,目光里带着询问。
林善初伸手从他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下关机键。
“免得有人打扰我们。”
两人都关机,至少在领完证之前,他不会知道她开车闯霍诸修的事。
不管了,先把人搞到手再说。
就算他之后再生气,总不可能狠下心和她离婚吧
霍浔洲目光里满是纵容:“万一错过重要电话呢”
林善初眨巴着眼睛看他:“什么电话比我还重要”
霍浔洲虚握成拳抵在唇边,将笑意压下去之后,迅速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声:“没有。”
没有什么电话比你还重要。
林善初扬着头下巴,笑得心满意足又得意。
终于,轮到他们俩了。
拍照,填表都很顺利。
最后签字的环节,林善初毫不犹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转头看向霍浔洲时,却发现他握着笔,迟迟没有签自己的名字。
林善初愣了愣,侧身抬头,看见他满脸挣扎迟疑。
“霍浔洲”她声音很轻的叫他的名字,不是催促,而是不解。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在霍浔洲的脸上看见挣扎迟疑的神情。
更何况,还是在和她登记结婚的时候。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霍浔洲对她全心全意的偏爱。
她也曾一度仗着霍浔洲的偏爱肆无忌惮的惹他。
霍浔洲缓缓侧头与她对视,深邃的眸子里复杂的情绪翻涌。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这是林善初听过无数遍的声音。
她花了几秒钟时间,确认这句话是霍浔洲亲口说出来的,随后十分冷静的问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