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寒脸色阴沉,先前的从容姿态早就不见踪影,咬牙切齿,双手挥出漫天爪影,似乎要将林重生撕活剥。
反观林重,在段长寒密不透风的攻击之下看似凶险,实则游刃有余,八卦步最不怕的就是近身缠斗,每次都让段长寒的攻击落空。
表面上来看,两人的武功不相上下,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但实际上,却是段长寒实力落在了下风。
因为段长寒占了林重气力不继的便宜,因此才能维持住不胜不败的局面,一旦等林重恢复过来,输的就是他
段长寒明白这一点,因此攻势越发猛烈,但不管他如何猛攻,都无法真正伤到林重的身体。
林重面无表情,任凭段长寒攻势如潮也巍然不动,立在原地,左支右挡,唯有双眼越来越明亮。
随着林重的内气逐渐恢复,他的力量越来越强,反击也越来越猛烈。
段长寒感到从林重身上传来的压力不断增加,每一次挡住林重的攻击都颇为吃力,但他有苦自己知,既然选择了与林重近身战斗,哪怕他现在想脱身而退都做不到,唯有不断的攻击。
“唰”
交手中,段长寒的手爪从林重胸前掠过,在林重胸膛上抓出五道血痕。
这个时候,林重也终于彻底回过气来,眼中陡然神光爆射,抬手就是一掌拍出
熊形劈劲
刹那间,狂风乍起,风声如雷
形意拳十二形中,林重只练会了龙、虎、鹰、熊这四形,其中的龙形、虎形和鹰形堪称出神入化,熊形虽然差了一点,但对付段长寒也够了。
这一掌,与林重之前的攻击不可同日而语,段长寒心生警兆,毫不迟疑地收手后退,躲过林重的熊形劈劲
一掌劈在空处,但林重并不气馁,化掌为拳,朝前跨出一步,又是一记虎形炮劲打出
这一拳同样刚猛无俦,段长寒无法,只得再次后退一步。
林重步步紧逼,龙形、虎形、鹰形、熊形轮番使出,劈劲、炮劲、崩劲、钻劲不断变化,口气将段长寒打退七八步。
“欺人太甚”
一直被林重压着打,特别是在鹰爪门的学员和儿子面前,段长寒心中感觉憋屈无比,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后退的脚步猛地一停,左腿弹起踢向林重的下阴,而双爪则一上一下,分别抓向林重的手腕和眼睛。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退,否则的话只能被林重逼入绝境,与其如此,还不如抢先跟林重来个两败俱伤。
但林重岂能如他所愿,就在段长寒变招之时,林重眼中闪过一道幽光,左手化虎形为鹰形,闪电般往下一抓,一把抓住段长寒的小腿。
段长寒大惊失色,左腿用力一挣,暗劲勃发,想要挣脱林重的手掌,但林重的五根手指就像是钢铁铸成,任凭他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结束了”
林重冷冷吐出三个字,左臂骤然发力,抓着段长寒的左腿,一扯一提,单手将段长寒百余斤的身体抡了起来,然后猛然甩出
“砰”
段长寒的身体被甩出七棵碗口粗的大树上,将那棵大树拦腰撞断,翻滚着落地。
段长寒脸色发白,幸好有暗劲护体,才没有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害。
但林重的攻击却并未就此停止,对付敌人,特别是没有任何缓和余地的敌人,他从来没有手下留情的习惯。
“唰”
林重的身体化作一道残影,掠到落地的段长寒身前,抬起一脚踹在段长寒的胸膛上,再次将其踹飞
“砰”
段长寒的身体再次飞出七八米,护体暗劲被林重震散,五脏六腑都受到重创,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角沁出一缕鲜血。
林重的一甩一踹,彻底将段长寒的信心和傲气都打没了。
“这个怪物,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这么强”此时段长寒心中,只有这样一个念头不断浮现。
林重的境界其实不如段长寒,也不如以前他面对的那些暗劲高手,甚至没有踏入合劲阶段,但林重真正的强大之处在于其强悍的身躯、非人的怪力、卓绝的技巧以及绝不动摇的强悍意志。
这些因素综合起来,远远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能使林重发挥出远超本身境界的实力。
见段长寒居然也在林重手下落败,鹰爪门的学员们彻底傻了眼。
他们从荣都市出发来庆州时,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如果说,袁长锋被林重杀死的时候,他们心中虽然感到恐怖,但还有点希望的话,段长寒的落败,则使他们彻底陷入了绝望。
心若死灰,就是此刻他们内心的真实写照。
段飞闭上眼睛,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他好后悔,悔不该一时鬼迷心窍,居然放着荣都市的好日子不过,来庆州自讨苦吃。
段长寒也后悔,但他的后悔跟段飞不同,他所后悔的是,不该只带着这么一点人来,若他早知道林重如此厉害,绝对会将鹰爪门的其他几个暗劲高手带上。
与鹰爪门那边的死寂不同,陈氏武馆这边,却是欢欣鼓舞。
那些受了伤的学员们互相搀扶着爬起,少数伤势较轻的学员走到鹰爪门这边,对几个出手格外重的鹰爪门学员恶狠狠补上几脚。
“我让你们再嚣张”
“这一脚,是替张力踹的,张力知道不就是那个被你打晕的人”
“我还以为鹰爪门多厉害,还不是被林教练一个人给打趴下了一群废物”
“来啊,起来啊,再跟我们打啊”
陈氏武馆的学员们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拳打脚踢。
他们对这些鹰爪门的学员,实在是气的狠了。
鹰爪门的学员根本不敢还手,他们本就在林重手下受了伤,现在又被陈氏武馆的学员狠狠奚落,有几个意志差点的人,竟然哭了出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林重只是沉默看着,一句话都不说,他对这些鹰爪门的学员毫无怜悯。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