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子走到那两人身边。
这个男子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理着平头,体型瘦削,长相只能算是中等,不算帅气,但也不丑,脸颊线条硬朗,五官轮廓分明,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缝隙,眼神冰冷,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在男子左边脸颊上,有一道数寸长的刀疤,从额头斜贯嘴角,令一张原本平平无奇的脸,瞬间变得狰狞和凶狠起来。
“武哥,您来了。”
察觉到男子靠近,先前说话的两人赶紧起身,脸上不约而同露出讨好的笑容。
被称作“武哥”的男子微微颔首,没有理会两人,自顾自地拉开高脚凳坐下,朝吧台后的调酒师抬了抬手:“一杯白兰地。”
调酒师虎背熊腰,胳膊比普通人的大腿还粗,站在那里宛如铁塔,一双眼睛凶光四射,威慑力十足。
然而,在这个突然冒出的男子面前,调酒师仿佛一下子由老虎变成了猫,点头哈腰道:“是,武哥。”
见武哥不搭理自己,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感到骑虎难下。
但他们终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本身在道上也颇有声名,迅速调整好了心态,笑容越发谄媚。
“武哥,那笔钱能否再宽限几天,最近兄弟实在手头紧。”左边满面横肉的男人不好意思地搓着手,硬起头皮道。
“哦”
武哥挑了挑眉毛,一只手端着盛有白兰地的玻璃杯,眼睛注视着前方,仅用余光瞟了对方一眼:“你们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两个男人连连点头:“对对对,如果不是为了这件事,我们也不敢来打扰武哥。”
“你们知道,为了摆平那个案子,我付出了多大的精力,承担了多大的风险”
武哥缓缓摇动着玻璃杯,语气平淡,毫无起伏:“你们在我的酒吧打架,杀人,现在却说拿不出钱来赔偿,当我好欺负是吧”
两个男人额头冷汗“唰”地下来了。
右边肤色白净、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吞了口唾沫,如同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低头道:“武哥,请再给我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们保证把赔偿金全额奉上”
武哥咧嘴一笑,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三天前你们也是这样说的,三天之后又三天,何时是尽头。”
话音刚落,他忽然抬手,将装着白兰地的厚底玻璃杯狠狠砸在那个满面横肉的男人头上
“砰”
伴随着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那个满面横肉的男人被砸翻在地,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昏死过去。
鲜血从那个男人头顶涌出,很快便将半张脸染成红色。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武哥甩了甩手,轻轻放下底部沾满血迹的玻璃杯,转身看着脸色发白的另一个男人:“三天后,如果你们还不还钱,就全部给我去东南亚卖屁股”
“请武哥放心,我们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欠您的钱还上”另一个男人强忍恐惧,赌咒发誓道。
“哼。”
武哥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滚”
男人如蒙大赦,弯腰扶起昏迷不醒的同伴,踉踉跄跄地离开酒吧。
“废物。”
武哥轻蔑地吐了口唾沫,拿起放在吧台上的酒瓶,倒了满满一大杯酒,然后扬起脖子,一饮而尽。
酒吧角落。
林重收回视线,眸光闪动,若有所思。
“这个叫武哥的男人功夫倒是不错,似乎有明劲巅峰的修为,难怪能在普通人当中作威作福。”
“听他的口气,前段时间的械斗,似乎跟刚刚离开的那两个男人有关,他背后的势力能量果然不小,居然能摆平凶杀案。”
“百鬼门不知何时便会动手,我必须抓紧时间,虽然还不清楚他背后站着哪股势力,不过无所谓,就选他了。”
林重行事素来干脆利落,既然定下了目标,便不再瞻前顾后,继续藏身于阴影中,静静等待时机。
光阴飞逝,转眼便过去了半个小时。
在这半个小时内,又有一些人进入酒吧,无一例外,皆是作奸犯科之辈,不少人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爸爸,你们放开我爸爸”
混乱嘈杂的酒吧里,突然响起清脆的哭喊声。
林重耳朵一动,睁开了眼睛,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发出哭喊声的,是个仅有七件脏兮兮的连衣裙,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小脸黑一块白一块,布满纵横交错的泪痕。
她被一个壮汉抓住了胳膊,即使拼命挣扎也无法挣脱,因为和成年人比起来,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
在小女孩身前不远处,一个满脸是血的中年男人仰面朝天躺着,双目紧闭,若非胸膛还有细微起伏,看起来与死人无异。
中年男人旁边,站着一个皮肤黝黑、孔武有力的大汉,没有头发,也没有眉毛,头顶纹着刺青,垂在身侧的拳头不断往下滴血。
偌大的酒吧陡然安静下来。
“真是晦气,居然把老子的衣服弄脏了,这件衣服可是老子今天才买的。”
大汉扭了扭脖子,一脚踹在中年男人的小腹上,将后者踹得贴地滑行数米,一直滑到武哥脚边。
“不要打我爸爸,求求你们不要再打我爸爸了”
看到这一幕,小女孩忍不住嚎啕大哭。
可是,小女孩凄切的哭声,根本无法打动这群铁石心肠的不法之徒。
“闭嘴,不要哭了”
抓住小女孩的壮汉低头吼了一句:“再哭我撕了你的嘴”
但是壮汉的警告没有任何作用,小女孩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只是由于哭得太久的原因,她的声音渐渐变得嘶哑,嗓子更是火辣辣的疼,连衣裙也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文網
不过,一个小女孩的感受,又有谁在乎呢。
“头儿,这家伙怎么办”
皮肤黝黑的大汉走到武哥面前,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中年男人道:“他好像真的没钱。”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