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退出五六米后,阿弗雷多才重新站稳身体,面孔忽青忽白,突然闷哼一声,嘴角沁出一缕血丝。
只是一招,他便受了内伤。
“咕嘟”
阿弗雷多脸颊肌肉抽搐,把涌上喉头的鲜血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与林重对撞的那条手臂不断颤抖,金属手套已经彻底扭曲变形,再也看不出本来面目,殷红的血珠顺着手套缝隙滴落。
钻心的疼痛,不断刺激着阿弗雷多的神经,令他怒发欲狂,又如临大敌。
“这个家伙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力量”
阿弗雷多双眼死死盯着林重,先前目中无人的样子早就不翼而飞。
林重飘然落地,点尘不惊。
他神情平淡,幽深如海的双眸没有丝毫波动,和阿弗雷多形成鲜明对比。
“嘶”
周围观战者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气。
特别是那些众神会成员,更是脸色灰败,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他们原本以为阿弗雷多稳操胜券,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林重。
但是等到两人真正交手之后,才发现阿弗雷多居然落在下风,这样的结果,怎能不让他们震骇莫名。
“阿弗雷多阁下要输了”
格雷戈里忍不住握紧剑柄,朝前踏出一步,体内气息蠢蠢欲动,考虑要不要加入战局,助阿弗雷多一臂之力。
至于所谓的江湖规矩,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你们不准插手”
阿弗雷多察觉到格雷戈里的动作,往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咬牙切齿道:“我要生撕了这个混蛋,让他知道激怒我的代价”
格雷戈里目光一闪,停住脚步。
“还有什么底牌都使出来吧,否则你再也没机会了。”林重站在阿弗雷多身前五米外,随手扔开精钢巨剑,一脸漠然道。
阿弗雷多磨了磨牙齿,表情阴沉得仿佛要滴下水来。
他解开合金钢甲腰部位置的暗扣,从里面取出一管猩红如血的液体,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倒入口中。
“轰隆”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凶暴气息,自阿弗雷多体内爆发而出
“噼里啪啦”
伴随着连绵不绝的骨骼碰撞声,阿弗雷多的体型陡然发生变化,原本略显臃肿的肌肉开始收缩,变得更加坚硬结实,肌肤表面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给人一种坚不可摧之感。
与此同时,阿弗雷多头顶及毛孔冒出大量的白色雾气,丝丝缕缕,凝而不散,将他全身都笼罩在内。
“呼”
阿弗雷多鼻孔中喷出两道强劲气流,眼睛里的红光越发浓郁,流淌着宛若实质的杀意和恶念。
“我承认自己小瞧了你。”
他抬起双拳,在胸前一碰,然后身体伏低,恶狠狠地盯着林重,犹如一头准备扑向猎物的野兽:“但是,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我”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阿弗雷多脚下猛然一蹬,身形暴起
“咚”
一声闷响。
阿弗雷多立足之处的地面轰然炸裂,被他蹬出一个宽约尺许、深达半尺的大坑,碎石四下飞溅。
借着这一蹬之力,阿弗雷多小山般魁梧的身躯就像一颗炮弹,携着猛恶的风声,径直朝林重撞去文網
五米距离,瞬息而过。
彻底激发潜能后的阿弗雷多,速度与之前相比,快了何止一倍
林重立于原地,不动如山,冷眼看着阿弗雷多冲来。
雄浑磅礴、绵密蓬勃的气机,在林重体表流转,他的体型明明没有任何变化,给人的感觉却仿佛和阿弗雷多一般高大。
“给我死”
阿弗雷多眨眼间便冲到林重面前,双目凶光暴射,两手紧抱成锤,以雷霆万钧之势对着林重脑袋砸下
“总算有点意思了。”
林重平静无波的眸子里,蓦然闪过一丝冷电。
他膝盖微曲,垂在身侧的右手五指收拢,内劲瞬间注入其中,然后由下而上,迎着阿弗雷多的双拳轰出
八极拳,立地通天炮
“嘭”
电光石火之间,两人的拳头撞在一起,犹如钢铁巨锤互相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令周围众人耳膜刺痛。
“咔嚓”
林重脚下的青石板首先承受不住,被碰撞余波震成齑粉,密密麻麻的裂缝以双脚为中心,向着四周蔓延。
阿弗雷多同样没有讨到好处,两条手臂酸麻不堪,半边身子失去了知觉,体内气血翻腾,五脏六腑都受到剧烈震荡。
“怎么可能”
他这下真的被吓到了。
“你也接我一拳。”
林重口中吐出冷酷的话语,根本不给阿弗雷多后退和闪避的机会,内劲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运行,随即抬起另一只手,当胸直捣而出
八极炮劲
以八极之拳架,运形意之炮劲,集刚、猛、暴、烈于一体,威力强绝,堪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咻”
银黑色拳头破空而至,重重轰在阿弗雷多的胸膛上。
“砰”
阿弗雷多就像被疾驰的火车撞中,双脚脱离地面,向后倒飞而回
他的身体在半空翻翻滚滚,如同毫无重量的稻草人,一口气飞出七八米,狠狠撞入众神会的成员当中。
那些众神会成员猝不及防,顿时被撞倒了一大片,惨叫声此起彼伏,甚至有几个倒霉鬼被当场撞死。
“不堪一击。”
林重徐徐收回拳头,转身走向站在观涛亭畔的薇罗妮卡,再也不看阿弗雷多一眼。
全场死寂。
偌大的鹤山之巅,安静得仿佛落针可闻。
谁也没想到战斗结束得这么快。
阿弗雷多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像条死狗般瘫在地上,浑身沾满泥土,与之前威风八面的样子判若两人。
在他的胸口位置,有个异常明显的拳印,深深镶嵌进肌肉里,几乎将他的整个身体打穿。
足以正面抵御子弹射击的合金钢甲,没有起到任何防护作用,在那石破天惊的一拳面前,脆弱得就像纸糊的。
“噗”
阿弗雷多忽然张嘴喷出一口冒着热气的鲜血,其中夹杂着若干内脏碎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