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世平、李天雄、许德昭三人轮番登场,把林重捧到了天上。
然而林重丝毫不为所动。
林重很清楚一个简单朴实的道理:现在捧得越高,将来就摔得越惨。
周围其他人却不像林重这般镇定,把辛世平、李天雄、许德昭三人的吹捧信以为真,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瞠目结舌,惊讶莫名。
“师傅,你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宋骁心中暗自嘀咕:“虽说形势比人强,但你这样不遗余力地拍对方马屁真的好吗好歹是武盟在碧港城的负责人,有点矜持行不行”
当然,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说说而已。
接下来,辛世平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便起身向林重告辞。
“林重阁下,您有伤在身,我等原本不该冒昧前来打扰,只是鹤山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我等终归不能置若罔闻。”
辛世平收起笑容,坦然道:“希望您能理解我等我苦衷,并原谅我等的唐突。”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展现出一丝化劲巅峰武者的气度。
其他人俱都默不作声。
“无妨。”
林重同样站起身体,与辛世平对面而立,语气平和淡然:“我留下来,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交代,既然误会已经澄清,我总算可以返回东海市了。”
“啊您要离开”
李天雄瞪大眼睛,一句话脱口而出。
林重点头默认。
“您为何不多留几天呢,也好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
从林重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李天雄不由嘴角上扬,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但是嘴里却说出截然相反的话语。
其他人的反应和李天雄差不多,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个煞星总算要走了
林重的存在对他们而言,就像一柄高悬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便会斩落下来,令他们提心吊胆,惴惴不安。
一位丹劲大宗师,带给他们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林重淡淡瞟了李天雄一眼,懒得说话。
李天雄察觉到自己的失礼,讪讪低头,后退半步,再也不敢吭声。
“其实,我还想找个机会,向林重阁下请教一下修炼中的疑难,看能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辛世平叹了口气,与李天雄不同,他的遗憾完全发自内心:“现在看来,我终究是没有那个福分。”
辛世平话音刚落,许德昭已双手抱拳,一脸郑重地道:“我在这里,谨代表通背派,祝林重阁下青云直上,扶摇万里。”
其余武者如梦初醒,纷纷拱手,一边祝贺林重,一边主动报出名字和身份,争取给他留下一个较为深刻的印象。
若能被一位大宗师记住,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十分光彩的事,至少在外面有向他人吹嘘的资本。
面对蜂拥而来的人群,林重从容不迫,一一还礼。
别墅二楼,被吵闹声惊醒的苏妙扶栏而立,静静看着下方人声鼎沸的景象,樱唇微撇,吐出两个字:“无聊。”
她打了个呵欠,转身返回卧室,准备再睡一会儿。
结束对林重的拜访后,一大早聚集起来的强者们顷刻间作鸟兽散,各回各家,谁也没有继续交谈的兴致。
辛世平和许德昭站在离别墅几百米外的马路边,相顾无言。
他们兴师问罪的打算,还没开始就宣告失败。
“我们失算了。”
许德昭首先打破沉默,嗓音低沉,神情凝重中夹杂着一丝无奈:“丹劲大宗师的恐怖,远远超过了我们的预料。”文網
“是啊。”
辛世平双手拢在袖子里,脊背隐约有些佝偻,对许德昭的话深表赞同,同时自嘲道:“不入丹劲,永远无法想象那个境界的风光,和林重阁下比起来,我们就像一群毫无自知之明的井底之蛙。”
“我仍然无法理解,为何丹劲和化劲的差距如此之大”
许德昭眉头紧锁,气息起伏不定:“明明只差半步,我就能够晋入丹劲,然而在他面前,却丝毫生不出对抗的心思。”
“年轻时,我曾有幸聆听一位大宗师的教诲,他说,化劲是肉体凡胎的终点,丹劲是超凡入圣的起始。”
辛世平的反应比许德昭平静得多:“要想迈入丹劲,修为、力量、心性、运气和资源缺一不可,强求不来的,这一点,许掌门应该比我更清楚,毕竟通背派曾经也是隐世门派,出过几位大宗师。”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不知何时才能恢复通背派往昔的荣光,目前看来,仍旧遥遥无期。”
许德昭似乎失去了谈话的兴趣,朝辛世平拱了拱手,随即转身离开。
辛世平望着许德昭在门人弟子簇拥下远去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忽然转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宋骁:“你有什么感想”
“脑子里很乱,暂时没有什么感想。”宋骁思索片刻,如实答道。
“哼。”
辛世平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对宋骁的回答不置可否:“你看那些平时眼高于顶、威风个,难道就没受到刺激”
宋骁下意识反唇相讥:“我看是师傅您自个儿受到刺激了吧”
这句话一出口,他就知道坏了。
“闭嘴”
辛世平闻言,果然怒形于色,低声喝道:“宋骁,在我跟你谈正事的时候,态度给我端正点,别总是没大没小”
宋骁胸膛一挺,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低眉顺眼道:“是,师傅。”
“都怪我平时太宠你了,以至于你从来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就像温室里的花朵,鱼缸内的金鱼,不知外界凶险。”
辛世平眼神变幻,恨铁不成钢道:“你天资过人,聪慧机敏,是万里挑一的武学奇才,即使与那些隐世门派的真传相比也毫不逊色,我在你身上寄托了大量的心血和期望,所以才处处宽容,但是我错了。”
宋骁心底生出不妙的预感:“师傅”
“炎黄武道会上有青年强者战,你去报名吧。”
辛世平打断宋骁的话,冷声道:“欲成常人所不能成之事,须忍常人所不能忍之苦,不要让为师失望”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