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陷入沉默。
“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大概过了七八秒钟,温曼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若有若无的自嘲:“我还想在你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呢。”
温曼没有问林重从何得知,因为只要林重愿意,有的是人给他卖命。
与此同时,这件事也给温曼提了个醒,那就是林重身边并不缺少帮手,她如果想牢牢抱住林重的大腿,必须另想办法。
“虽然那件事我早已知晓,但还是要感谢你。”
林重的语气温和从容,随着境界日深,他开始学会隐藏峥嵘棱角,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淡而不近人情:“你有心了。”
头一次得到林重的肯定,温曼不禁受宠若惊,心脏怦怦直跳,脸颊更宛如火烧。
“真没出息”
温曼暗骂了自己一句,然而声音却不知不觉变得轻快起来,美眸滴溜溜一转,尝试为林重出谋划策:“要不要我派人去跟那些情报贩子谈一谈”
“不必。”
林重直截了当地拒绝:“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插手,免得惹火烧身。”
“什么嘛”
温曼顿时有点不高兴了,故意拖长声调道:“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莫非您老人家看不上我这个区区弱女子”
“我是为你好。”
林重实在不擅长跟女人打交道,微微皱眉,依旧耐着性子解释道:“对方来头甚大,你若擅自行事,很可能给背后的家族带来麻烦,明白吗”
“好吧。”
温曼聪慧机敏,惯会察言观色,林重一硬,她马上就软了,轻声嘟哝道:“人家不是想替你分忧解难么”
“总之,记住我的话,不要插手那件事,否则后果自负。”林重唯恐温曼阳奉阴违,背着自己偷偷去追踪那些情报贩子,因此严厉警告道。
“知道啦。”
电话那头,温曼撅起红润的樱唇,生了一会儿闷气,才无精打采道:“那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情让我做”
“没”
林重正欲给出否定的答案,突然想到什么,硬生生止住话头,停顿了半秒钟,随即加重语气道:“有”
温曼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林重还真有,不由大感意外:“什么事”
“帮我准备一块老坑种翡翠料,尺寸不必太大,但是品相必须出色,另外再准备一套玉雕工具,今天下午三点之前送过来,办得到吗”
“老坑种翡翠唔,应该没问题。”
温曼愈发好奇,心里仿佛有只耗子在拼命挠:“你要翡翠做什么难道打算转行当玉雕师傅啦”
她当然是在开玩笑,以林重目前的地位和身份,怎么可能转行去当玉雕师,作为爱好还差不多。
“我要亲手刻一件礼物送人。”
林重坦然相告,反正不是什么大事,没有隐瞒的必要。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在温曼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大魔王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还有,他准备把礼物送给谁啊”
温曼脑海内冒出更多的疑问。
不过,以她和林重的关系,还没资格打探隐私,因此只得压下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明白了,我会准时把你要的东西送过来。”
林重展颜一笑:“谢谢,相关费用到时候再结算吧。”
结束通话后,林重放下手机,起身走到窗户边,举目向外望去。
他幽深的目光好像能够穿透空间阻隔,看到极遥远处。
天高云淡,风和日丽,一切都显得如此安静美好。
隔壁房间不时传来雪乃和陈青嘀嘀咕咕的交谈声,似乎是在商量送什么礼物给关薇,以及晚上穿什么衣服。
林重闭上眼睛,深吸口气。
隐约中,他嗅到了鲜血与火焰的味道。
南城区。
一个相貌平凡的中年男子沿着街道疯狂奔跑,凡是挡路之人,无不被他用力推开,所过之处人仰马翻,骂声震天。
“草,跑什么跑”
“赶着去投胎啊”
“还有没有点公德心了”
中年男子对那些咒骂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脚步毫不停顿。
不知是因为太累,还是因为太害怕,中年男子面色煞白,慌不择路,无意间钻进某条狭窄而封闭的小巷内。
中年男子的速度逐渐减缓,感觉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再也跑不动了,忍不住以手扶墙,气喘如牛。
“呼哧呼哧呼哧”
中年男子一边喘气,一边回头张望:“好累,跑了这么远,那个可怕的家伙应该已经被我甩掉了吧”
这个念头才刚生出,中年男子的目光就突然凝固了。
因为他看见,一道瘦削的身影出现在小巷入口处。
那道身影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长相只能算是中等,皮肤苍白,神情阴沉,浑身散发出莫名的寒意。
青年穿着一套得体的浅灰色西装,皮鞋锃亮,衣衫整洁,哪怕追了中年男子这么久,发型也丝毫不见凌乱。
他气定神闲,不疾不徐地朝中年男子走近,一步跨出便是两米距离,略微有些细长的双眸冷酷无情,看着中年男子的眼神,就像在看着一个死人。
“怎么可能”
中年男子的眼睛一下子睁得溜圆,连滚带爬后退。
作为买卖消息的情报贩子,中年男子自有一套识人之术,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绝对惹不起。
毫无疑问,这个朝他走来的青年,属于绝对惹不起的那一类。
“你你不要过来”
中年男子猛地撩起衣服下摆,从腰间抽出一柄寒光闪烁的匕首,如同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食草动物,色厉内荏地吼道:“你再过来的话,我我就跟你拼了”
然而,青年对中年男子的警告充耳不闻,依旧迈步前行。
“嗒嗒嗒嗒”
中年男子的牙齿开始打架,两条腿轻轻颤抖,握着匕首的手剧烈摇晃,沉重的压力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有几个问题。”
青年很快便走到中年男子面前,自始至终,中年男子都不敢做出任何攻击性的动作:“如果答案让我满意,你就可以活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