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李重华脸上有些挂不住,低声对林重道:“不好意思,林盟主,弟子们不识礼数,让您见笑了。”
“没关系。”
林重心平气和道:“他们以前没见过我,有这种反应也正常。”
“终究是我们考虑不周。”
李重华再次告罪,然后环视一圈,用威严的目光扫过周围弟子的脸庞:“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快散了”
洪亮的声音犹如雷霆,在每名弟子耳畔炸响。
那些弟子吓了一跳,就像受了惊的麻雀,顷刻作鸟兽散。
不过,也有一些女弟子躲在远处,缩头缩脑地偷瞄。
她们对林重的兴趣,显然比男弟子们要大些。
林重的相貌其实不算出众,但配上身份、实力、地位以及权势等光环,顿时便让他拥有了致命的吸引力。
更何况他还如此年轻。
毫不夸张地说,他现在已经是无数女孩的梦中情人。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林重对那些满眼星星的女弟子们视若无睹,专心与李重华交谈,裴华君、徐国、龙竹等长老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一行人走了约莫七幢巍峨雄伟的高大建筑物前,林重终于见到了真武门掌门吕归尘。
吕归尘穿着一件靛青色道袍,领口、胸口和袖口皆有精致华美的云纹,用金色丝线织就,而在胸口的云纹之上,则绣着“真武”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欢迎林盟主大驾光临,鄙派蓬荜生辉。”
吕归尘拱了拱手,笑容可掬。
“吕掌门太客气了。”
花花轿子人抬人,林重早已不是那个不懂世故的愣头青,同样礼数周到,无可指摘:“冒昧来访,还望见谅。”
“林盟主哪里的话,你来真武门视察工作,怎么能算冒昧呢”
见林重如此上道,吕归尘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他还担心林重年轻气盛,故意在自己面前摆架子来着。
寒暄过后,吕归尘亲切地伸出手,引林重入内详谈。
有人将这一幕用相机拍下,作为武盟和真武门紧密关系的最新例证。
京城,东城区。
某家武馆内。
傅轻候结束晨练,徐徐收功。
他浑身雾气缭绕蒸腾,练功服被汗水湿透,然而精神却愈发健旺。
作为曾经的地字巡察院院主,离开武盟之后,林重并未赶尽杀绝,因此傅轻候的日子仍旧过得相当滋润。
当然,想找回原本的权力和地位是不可能了。
傅轻候端起放在旁边的清茶,漱了漱口,准备转身回屋。
就在这时,原武盟西部分盟部主贺融一阵风也似的冲了进来。
贺融的脸色十分难看,颇有点气急败坏,才刚进门就大声嚷道:“傅兄,我们被真武门给卖了”
傅轻候动作一顿,回头看向贺融,皱眉道:“何出此言”
“今天早上,林重那家伙去了真武门总部,李重华、裴华君、徐国、龙竹等真武门高层在山门外迎接。”
贺融愤愤不平道:“你说,真武门这样做,不是过河拆桥吗明明当初是他们怂恿我们跟林重作对的”
听完贺融的讲述,傅轻候脸颊肌肉抽搐了下,神情顿时变得无比阴沉。
“啪嚓”
端在他手里的茶杯陡然粉碎。
傅轻候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最大的倚仗和底气。
没有真武门的支持,他拿什么东山再起
“傅兄傅兄”
见傅轻候沉默不语,贺融连声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傅轻候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用力吐出,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林重不是在碧港城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为什么去真武门”
“听说是昨天。”
贺融双手一摊:“至于林重为什么去真武门,你问我,我问谁你不是和真武门的关系很好吗要不然打电话问问看”
“不急。”
傅轻候甩掉手上沾着的茶叶,在贺融面前来回踱步:“王叔夜,颜凌是否知晓此事”
贺融如实答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
傅轻候心乱如麻,语气却始终平稳:“你把他们叫过来,我先给真武门打个电话,问清楚原因,再考虑后续计划。”
贺融被傅轻候的镇定感染了,点头道:“好。”
支开贺融后,傅轻候独自回到屋内,拿着手机思索半晌,拨通了某个号码:“喂,是裴长老吗我傅轻候啊。”
对面的裴华君不冷不热道:“傅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傅轻候心中咯噔一下,蓦然生出强烈的不详预感。
以前裴华君都和他称兄道弟,不是拜把子,胜似拜把子,而现在却变成了“傅先生”
傅轻候稳定心神,努力装作无事发生:“我想问问,真武门对我有什么安排”
“呵呵。”
裴华君皮笑肉不笑地道:“傅先生,你是成年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真武门管不着,你也没必要询问我们的意见。”
听闻此言,一股怒火直冲傅轻候天灵盖。
我为了和你们真武门合作,连院主的职位都丢了,如今你们却要过河拆桥,把我踢到一边自生自灭。
你们把我当什么
用完就扔的垃圾吗
傅轻候越想越生气,却又不敢发作。
他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毕露,费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忍气吞声道:“裴长老,这跟我们说好的可不一样。”
“此一时,彼一时。”
裴华君慢吞吞道:“而且,我们也没亏待你,至少你获得了一大笔钱,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傅轻候咬牙切齿道:“我想要的不是钱”
裴华君的声音冷淡下来:“傅先生,你未免太贪心了,既想要钱,又想要权,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奉劝你摆正位置,以为自己还是过去那个大人物吗”
“你信不信,我把你们的阴谋公布出去”
见事情已无转圜余地,傅轻候也懒得忍辱负重了,直接撕破脸,恶狠狠地威胁道:“假如林重知道你们曾经针对过他,他会怎么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