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隽想要呼唤木芳颜,阿寻连忙扑过去,硬是将他压在地上,然后捂住他的嘴,紧张又小声:“小王爷,莫要喊莫要喊呀,会害了小王妃性命的。”
宋道隽一下子冷静下来,抬手便给了自己一巴掌。
不一会儿,就发现,木芳颜的脑袋明明还在,哪里被砍掉了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自己生出错觉了吗
他惊恐不安的看着阿寻,却见阿寻脸上生出怪异的黑斑,阴冷的对着他笑。
他又回头看紫萝,紫萝站在不远处,像个诡异的纸人一样,也对着他微笑。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她死定了。”
阴冷嘶哑的叫声,让宋道隽心烦意乱,更是惶恐不安,这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他怒吼着拔出软剑,指着紫萝怒骂:“妖孽,凭你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说着就要去砍紫萝
阿寻猝不及防,只能用力拖他。
宋道隽的剑砍偏,砍掉了旁边的树枝。
紫萝心慌的跌坐在地,看着发狂的宋道隽,忍着惊恐叫喊:“小王爷,你清醒一点。”
可在宋道隽眼中,自己不仅没有砍死紫萝,她还嚣张的走到法阵之中,朝着木芳颜狠狠捅了一刀。
宋道隽气急败坏,拿着剑再一次砍向她,紫萝惊慌失措,连忙往门口逃跑。
阿寻死死拽住宋道隽,被宋道隽一个回身,狠狠踹开。
眼看宋道隽的剑即将刺穿阿寻的胸口,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鸡叫,让宋道隽愣在原地。
不一会儿,他睁开了眼,仿佛终于清醒了。
他看着阿寻,还有腿软的倒在门边的紫萝。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王刚才这是怎么了”
阿寻看到他似乎恢复正常了,忙焦急道:“小王爷,咱们快退开,免得误了小王妃的阵法。”
宋道隽再差一点点,脚就要跨进去了。
他也恍然想起,木芳颜曾叮嘱过他,让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到法阵里去,否则可能破坏阵法,导致她回不来。
他连连退后,回到门边。
紫萝吓得往旁边一躲,哆哆嗦嗦的缩成一团,都不敢看他。
宋道隽沉默,握紧了拳头看着法阵之中,一动未动的木芳颜。
好一会儿,那金鸡又尖叫起来,啼叫声让人心慌不安。
宋道隽紧紧盯着场内,忽然,香案上的香烛迅速的燃烧,一下子全部化作灰烬,随着报晓金鸡的尖叫,木芳颜猛然醒了过来。
她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整个人满身是汗,衣服都透着湿气。
她抱着那只鸡艰难的站起来,阿寻看她醒来,大大松了一口气,紫萝则是哭哭啼啼的跑过去,紧张道:“娘子,你可算是醒了,没事了吧”
木芳颜有气无力的摇摇头,让她把报晓金鸡放进笼子里,“一定要好好养着。”
宋道隽注意到她声音略微嘶哑,站在门边竟不敢上前,生怕这一出又是幻觉。
直到木芳颜大步走到他跟前,圈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喘息:“宋道隽,我好累,这种法事,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宋道隽这才紧紧抱着木芳颜,木芳颜靠在他怀里,感觉到他温热的身体,觉得特别安心,她以为自己回不来了。
宋道隽越抱越紧,木芳颜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了,才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松开一点,抱这么紧做什么,我难受”
宋道隽抱着她,微微松开了一点点,让她能够喘息。“刚才我以为,你被人杀了,吓死我了。”
木芳颜惊讶抬起头来,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显得特别的娇小与可爱。
宋道隽忍不住就低头狠狠的亲吻她,阿寻连忙避开,紫萝更是不敢看,提着金鸡就出去了。
他亲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木芳颜,木芳颜喘息道。“人家刚刚死里逃生,你这么用力,想再害我一次吗
宋道隽却对她撒娇,“我刚才吓得半死,不管,你要补偿我。”
木芳颜却连忙推开他,宋道隽被推开,怀里空落落的,十分不满,“娘子,为夫做错了什么你莫不成反悔了”
木芳颜摇头安慰他:“不要胡思乱想,我没有拒绝你的意思。是咱们好歹得把眼下的事情办完,等都处理干净了,再谈其他的好不好”
宋道隽看看她,又看看周围,“依塔的魂魄就出来了”
木芳颜点点头:“我们得赶紧到定国公府去,当着阿若的面,帮他阿姐超度,以免夜长梦多,又被大祭司捉了去。”
此时的天早已暗沉了,夜里是要宵禁的,没有宋道隽的帮助,她还真是哪里都去不了。
宋道隽一听,二话不说,让手下人驱车,带着大队侍卫,浩浩荡荡的护送他们到了定国公府。
街面上巡逻的金吾卫,一听是小郡王出行,也不敢多问,急忙避开。
宋道隽几乎是抱着木芳颜下马车的,因为她看上去,整个人虚脱一样。
宋道隽知道她太累了,所以多余的废话一句不问,只等她把事情办妥,好好休息。
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是等她养好精神头再说吧。
阿若看着木芳颜如约而来,给了他一个小葫芦。
“你阿姐的魂魄被我封在这里头,你可以自己给她超度,也可以多留她一留,但三日之后,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去阎王殿报道,否则错过时机,就要成为孤魂野鬼了。”
她交代完,整个人就失去意识,往后倒下。
宋道隽一把抱住人,将她抱起来,深深看一眼阿若,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若看着手里的葫芦,哪怕只是轻轻摸上去,都可以感觉到依塔的气息。
只是轻微的一下,他便忍不住掉眼泪,“阿姐,你终于回来了。不怕,我在这里呢,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宋道隽可不管这些,他快速上了马车。
他甚至来不及回到荣王府,而是把人带到了自己的别院,听到响动的管家与侍女们,早已布置妥当。
宋道隽一进去,就把人安置在床上,然后抱着木芳颜,裹着被子睡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