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可人有一丝的恍惚,好像曾经的种种痛苦,就在昨天。可转眼间,幸福就在眼前了。
她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青叶见她走神,上前为邓可人按摩肩膀,劝她道:“娘子,什么都不要想,安安心心的备嫁。如今夫人身边有了陈嬷嬷,那真是如鱼得水。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她帮衬着,咱们也轻松很多,十四郎也进了学堂,身边挑的都是得力人。
十四郎不仅天资聪颖,而且颇有善心,对夫人也十分孝顺,早晚请安,从不懈怠。娘子,你就放宽心吧。”
邓可人笑了笑,“等我嫁出去,也该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了。”
青叶顿时有些羞涩,“娘子说什么话,奴婢不嫁,一辈子陪着你。”
她说着,娇羞的走了出去。
邓可人却开始思量这件事,青叶跟在她身边多年,无论发生什么,都没有背叛她,不管如何,她定要为青叶选个好去处。
另一边,荣王府内,阿寻在院门外等了许久,才等到宋道隽出来。
阿福在他身后将院子的门关上,几人到了书房,阿寻才道:“小王爷,阿若给的线索没有错,按照他给的消息,咱们已经抓了几个人。这几个人虽然嘴硬,可咱们的人也不是软柿子,还真就挖出一些重要线索来。”
“哦,是什么事”
自从那一日木芳颜将依塔的魂魄给了阿若,阿若与他姐姐相处几日,便亲自为她超度,用他们西南的秘术,助他姐姐入轮回投胎。
用阿若的说法,他阿姐这辈子,会投胎到富贵人家,过安稳富足的日子。
木芳颜也没有追问,倒是阿若十分遵守承诺,将自己知道的,与大祭司相关的一切,告诉了宋道隽。
按照他的说法,大祭司行事诡异,手段毒辣,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必有目的。
江南道的确有不少的粮食,流到了西南。
但具体有多少,阿若并不知。
大祭司在凌云观许久,用凌云观道人,在长安城中收集消息。
旁的不说,西南的军事布防图,倒是差一点让大祭司得手。
也还是定国公严谨,那图纸本就是假的,所以大祭司才没有得手。
而这一次木芳颜的出现,逼的大祭司不得不离开长安,撤掉了大半的人手。
可他依旧在长安城中,留了不少眼线。
阿若将他所知道的眼线,都给了宋道隽。
除此之外,一再嘱咐他:“大祭司绝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离开长安,或许这背后,还有不为人知的阴谋。”
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只能宋道隽自己去查。
宋道隽得了消息,立刻就与令狐圻联手,暗中排查那些眼线。
这些眼线倒也警觉,竟很快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们想要连开连夜离开长安,被令狐圻的人逮了个正着。
经过连夜的审问,他们得到一个消息。
“说是大祭司会在圣人的寿宴上,有所动作。而这个动作,很可能跟久居不出的赵贵妃有关。”
“赵贵妃”宋道隽细细算了一下,赵贵妃还有一个月就要临盆了,而圣人的寿宴,刚好在也就在一个月之后。
“他们想做什么”
“他们也不知道”阿寻摇头,“这大祭司狡猾的很,每个人都只知道一部分消息,连行动都莫名其妙的。”
“这话怎么说”
“咱们一共抓到了五个人,有个媒婆说,那道人让她在重阳节的时候,去柳家说媒,无论如何一定要促成安和坊柳家六娘子,跟街尾崔家六郎的婚事。又比如有个卖鱼的,那道人让他的重阳节的前一天,去韩国公府送鱼,一定要辰时三刻去,早不得,晚不得。
又有一个屠夫,道人让他过些日子,在铺子里杀一头猪,若是有个皮肤有黑,个子不高的男人来找他买猪头,一定要免费送给他。
再比如盘林秀坊的秀娘,道人让她绣一套婚服,绣成之日,就一定会有人来买,而且还规定了尺寸跟花样。”
说到此处,几人皆听得一头雾水。
阿福耿直,“这些细细碎碎的琐事,有什么用呢哪里像是传递消息,更不像具体行动,要做什么。阿寻哥,你莫不是弄错了吧”
阿寻忙道:“千真万确,我开始也以为这些人在糊弄我,可那边严刑逼供,找的可是最老道刑讯高手,重刑之下,什么人都扛不住,只求速死,哪里可能还敢隐瞒。他们交代了,那些道人就是要让他们做这些事情,说是只有这样做了,大祭司的计划就一定得逞。
我便问他们,到底是什么计划,他们说大祭司在宫里要有大动作,与赵贵妃有关。小的知道,与圣人有关的事,就没有小事,所以这才着急来报。小王爷,您看这事儿,该怎么做”
“宫里那边看着赵贵妃的人,有什么消息”宋道隽把玩手里的扇子,一时间也摸不清头绪。
“琴姑说,冷宫里的人因为赵贵妃怀着孩子,又有皇后的吩咐,并不敢怠慢。虽然比不上当贵妃的时候,但吃穿用度却是不愁的。而赵贵妃也跟没事人一样,每日定时吃饭睡觉,安心养胎,就等着瓜熟蒂落,把孩子生下来。”
宋道隽记得阿若说过,赵贵妃为了这个孩子能是皇子,甚至不惜牺牲乐平的性命。
生下一个皇子,图谋的是什么
无外乎是圣人的龙椅
圣人召见阿耶,话里话外,打算在寿宴上宣布太子人选,这个关节点上,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能够争什么
除非,所有的皇子都死了,圣人也死了,否则绝不可能轮到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他们这是要对所有的皇子动手
不可能
就算大祭司有几分能耐,长安城里的这些侍卫,那也不是吃素的。
他的那些邪魅鬼术,难不成还能控制所有人不成
宋道隽越想越觉得邪乎,总觉得事情没有这样简单,但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到,这两个人要联手做什么。
他只能道:“你将那些眼线替换上咱们的人,按照大祭司吩咐说的去做,我倒要看看,他在玩什么花样。宫里那边,盯紧一些,把那些藏在背后还没有挖出来的,都挖个干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