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侯爷笑笑,主仆二人一片和睦。
掌柜的亲自给他倒了茶,邓侯爷看着这长安传过来的茶,似笑非笑:“看来华山郡王在这儿也有生意。”
赵掌柜的笑了一下,“有是有的,不过他在这做的都是小买卖,哪里比得上您的产业。这么些年,老奴按照侯爷的吩咐,在本地经营,别看咱这客栈不起眼,只要您出去,就能发现,暗地里有多少赚钱的产业都是您的。”
邓侯爷听了很满意,笑着点点头:“你的本事我是了解的,你的忠心我也是相信的。这些年辛苦你了,如今我来了,等咱们大事一成,你的荣华富贵还在后头。”
朝三听到他这么说,眼里充满向往与期待,又对着邓侯爷磕了几个头。
邓侯爷让他起来,朝三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奴的父母妻儿可还好”
邓侯爷笑:“怎么,你还信不过我本侯”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的朝三,朝三细细一看,心下感慨万千,竟是父亲写给他的书信。
只要父亲母亲妻儿无事,那他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多谢侯爷这些年,对老奴父母妻儿的照料,当年若不是您,小的一家早就命丧黄泉了,哪有如今的富贵太平日子。”
“好了好了,不要说那些旧事,我吩咐你查的事儿,可有眉目了”
朝三连连点头,谦卑的很:“您要找的那个小娘子,奴才前些日子见到了。”
“哦,在何处”
“在麻素土司府。”
邓侯爷愣了一下:“她怎么进的麻素土司府”
朝三见他神情不悦,连忙解释,“小的细细打探才知道,几个月之前,麻素土司府的姚娘,从外地采买了一批女奴过来,这其中就有您画像上的那个小娘子。小的再三核对,应该错不了。”
邓侯爷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宋道隽那小儿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竟被人卖身为奴哈哈,有趣,十分有趣。”
朝三闻言,心下惊讶,但不敢多问,只跟着陪笑。
邓侯爷笑着笑着,脸色就变了。
“侯爷这是怎么了”
“不对凭木三娘的本事,怎么可能让人摆布,给卖到土司府去。就算卖进去了,已经几个月,怎么可能还逃不出来这其中分明有异”
朝三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所说的异常是什么。
邓侯爷端着茶也不喝,陷入沉思。
朝三也不敢追问,只乖顺的站在一旁,大概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邓侯爷总算捋清楚了。
“是了,一定是他干的。我就说,一路上都平安无事,她忽然之间就脱离掌控了。这老匹夫,果然处处算计本侯。”
“侯爷说的是谁,这么大胆子,敢跟您过不去”
邓侯爷却问他:“这城中,可有废弃的山神庙”
朝三点了点头,“有的,在城南,那有一片小集市,穿过一条水塘,就能看见一个巨大的百年松树。松树后边有个院子,您绕过去,就能看见山神庙了。”
邓侯爷立刻站起来:“你去安排,晚些我要去一趟山神庙。”
朝三道:“侯爷您这才刚来,要不再歇歇,小的让人给您安排安排,好好休息休息一下,也好接风洗尘。”
邓侯爷拒绝了:“不急,接风洗尘什么时候都来得及,我得去见个人。”
他说完这句话,一刻也不肯等了,立刻让朝三去准备马车。
朝三见他如此着急,也不敢多说话,马上让人安排人备车,殷勤的把人送上马车。
车夫将车赶到了水塘旁,邓侯爷就让他马将马车停在那,连随从也不带,自己下了马车去山神庙。
这一带颇为偏僻,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人来,也就是特殊的节日庆典的时候,会有人到这来祭祀一番。
倒不是他们不信山神了,而是山神庙被迁移走了,庙里的庙祝也早就已经搬走。
这个地方就渐渐闲置荒僻下来。
邓侯爷走到山神庙前,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什么人才推门而入。
进去之后发现,地上杂草丛生,没什么人活动的痕迹。
他走了两步,面露疑惑。
像这样的地方,正常来说,或多或少都该有几个乞丐栖息才是,怎么此处一点都没有乞丐留存的痕迹。
不过转念一想,这就更加证明,那个人在此地藏着。
邓侯爷大步走进去,看了一眼的山神像,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香丸。
他把香丸放入香炉中点燃,大概过了一小会儿,山神庙里吹了一阵阴风,连光线都暗淡了许多,这才有人从神像后面走出来。
来人是个干瘦的中年男人,看上去竟有几分仙风道骨,可仔细看他的眼,又觉得他的眼神里透着凶狠的光。
那人瞧见邓侯爷,笑了:“侯爷来的有点迟啊。”
邓侯爷冷笑一声:“我虽来的迟了,可大祭司要办的事儿,是一件也没有落下啊。”
大祭司看了看他身后,质问道:“木三娘呢”
邓侯爷听他这么说,皮笑肉不笑起来,“大祭司这话问的好,木三娘不是早就被您带走了吗你已经费尽心机把人送到麻素土司府,你到底想做什么”
大祭司到他这么说,也是诧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何时把人带走了我一直隐在此处,就等着你把人送来,莫不是你把人丢了,所以在这胡言乱语诓骗于我。”
说话间,他身上那股仙风道骨的味儿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阴狠的戾气。
邓侯爷被那戾气吓得有些受不住,往后退了两步,生怕他对自己行凶。
嘴上却强硬道:“当真不是你”
“自然不是我,快说,木三娘如今在何处。”
“在麻素土司府,有人将她擒获,卖到了麻素土司府当女奴,可我想着,凭她的本事不可能逃不脱,这其中若不是你动了手脚,又会是谁”
大祭司冷笑,似乎在思量他的话有几分真
见他不信,邓侯爷又道:“你若是不信,大可亲自麻素土司府瞧一瞧,我说的是真是假。横竖人已经弄到牂洲城来,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办,就是你的事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