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推门进来禀报:“世子,麻素阿兰小姐来了,想见你一面。”
赵笙诧异:“阿兰小姐一个人来的”
“是,一个人来的。”
赵笙想了想,叫他到近前来,耳语了两句。
小厮微微诧异,却也没多问,沉默的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赵笙整理好出了门。
麻素阿兰一见他出来,立刻双目炯炯有神,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赵笙,眼里的欢喜,看得赵笙十分不适。
赵笙走上前,对她微微执礼:“阿兰小姐。”
麻素阿兰心跳个不停,越是靠近他,自己就越是忍不住欢喜:“我来,是想谢谢你,那一日”
“我们借一步说话。”赵笙打断她,领着她往不远处的茶楼去。
麻素阿兰跟他上楼,坐在窗口处,今日不是集市,所以街上没有那么热闹。
伙计上了茶点就退出去,麻素阿兰这才道:“是我莽撞了,可这几日,我表兄的事赵郎应该听说了。不好意思,这一次恐怕会牵累你了。”
赵笙并没有觉得一丝不耐烦,或者生气。
麻素阿兰本以为,他会心情不爽,拒绝来见自己。
没想到他不仅来了,而且态度温和。
赵笙给她倒上一杯茶,递到她眼前。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那一日的事情,但凡是个有正气男子瞧见,都该出手相助,阿兰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麻素阿兰看着他疏离的态度,忽然破口而出,“我喜欢你。”
赵笙喝茶的手顿住,有一会儿的呆愣,反应不过来。
麻素阿兰白皙的面容上,悄悄爬上红晕。她咬着唇,微微抬起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道:“我知道我莽撞了,也不该说这话,你已有家室,我这样说,会给你造成困扰,可是我就是想要告诉你,我喜欢你,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特别特别喜欢,我没有想要破坏你的家庭,也没有想要对你做什么只是我们僚人女子,若是喜欢对方,就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哪怕得不到对方的回应,那也没关系。至少,我们没有辜负自己的心。”
她的坦荡直率,倒是让赵笙不知所措起来。
隐约之间,甚至有一些羡慕敬佩服麻素阿兰。
汉人含蓄,就算是说喜欢,也多用各种方法委婉的表态。
如此坦荡直白,倒是让赵笙有些恍惚起来。
当年的依塔,是否也如她一般坦坦荡荡的,大胆表明心意
这样热情,又满眼都是自己的女人,很少有男人不动心吧。
可是,他与阿耶不同。
那时候阿耶并无家室婚约,可以大大方方的喜欢一个人,但就算如此,也还是辜负了一个好姑娘,害她一生不幸。
而自己呢
自己的驸马身份,就注定他不能像父亲一样,自由自在的喜欢一个人。
他放下茶盏,目光温柔,充满诚意:“多谢阿兰小姐的厚爱,你的喜欢,是在下的荣幸。希望阿兰小姐以后,遇到一个真心爱慕你,与你相知相守的人。”
明知没有结果,明知这种表白和莽撞荒唐,麻素阿兰也还是做了。
听到他的回答,麻素阿兰虽失落,却觉得毫无遗憾。
遇到喜欢的人,若是连表明心意的勇气都没有,那得多遗憾。
她也不恼,大大方方的笑:“真羡慕你的娘子,能嫁给赵郎这般温柔美好的人。”
“阿兰小姐日后遇到的男子,一定会比我好千倍万倍的。”
赵笙便是这样,哪怕拒绝,也不愿伤害别个人。
麻素阿兰笑笑,心意已了,她该起身离去了。
想要告别,却发现楼下来了许多人。
为首的那个,是莫代家的管事。
麻素阿兰立刻冷冽起来:“我去引开他们,赵郎千万不要说认识我。”
赵笙情急之下却拉住了她的手。
麻素阿兰看着他的手,不自在地收回。
赵笙也有些不自在,歉意道:“他们追踪你而来,恐怕早就盯上你了,哪怕你说与我不相识,他们也是不信的。”
麻素阿兰立刻反应过来,怨怪自己莽撞。
“都怪我,明知这时候情形不对,怎么就莽莽撞撞的来了呢”
赵笙却摇头:“当日的事情是我做下的,就算没有今日,他们迟早也会查到我。与其躲躲藏藏,不如早日把这些事情理清楚。毕竟莫代少主的死,总要弄清楚因果才对。”
北久看着阿若,十分无语:“你小子在我这过了两天了,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阿若恋恋不舍的放下手里的陶罐,“前辈这是说什么,我只是对这些瓶瓶罐罐实在是太好奇了,想要拜您为师,学点东西而已。我瞧你也没有继承者,不如就教我两招。”
北久:“放你娘的屁,你当老子不知道,你他娘的就是想弄清楚,老子到底拿白姜干什么对不对”
那一日木芳颜回来之后,宋道隽自然是信守承诺,将白姜交给了他。
白姜到了北久手里,他便小心翼翼的藏起来,开始研究怎么使用这玩意儿。
阿若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硬是厚着脸皮缠过来,想要搞清楚,师父所说的血虫蛊到底在何处。
当然,若是能够搞清楚白姜的真正用途,那也是极好的。
北久冷哼一声,“小子,说实话吧,你到底跟冒顿那老家伙是什么关系”
“你说的是谁我当真不认识。”
北久闻言,自顾自笑起来,“我这位师兄,一向自命清高,连收徒弟都要挑三拣四,这个不顺眼,那个不顺眼,没想到到最后居然选中你小子。你小子这么怂,本事这么差。我师兄若还活着,大概要后悔自己把一身本事,都传给你。”
阿若哈知道自己再藏下去,就没意思了,“师叔是怎么看出来的”
“从你到我的山洞里来,盯着我的蛊虫不放,我就看出来了。”
这就是说,北久第一次见面,就百分百断定他有问题了
“那师叔当时怎么不拆穿我”
“拆穿你做什么,拆穿了,怎么能知道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阿若嘿嘿一笑,坦白:“我还能干啥,当年听说师叔惨死,师父临死之前特意交代,让我一定要把师门的血虫蛊找回来,东西还在吗”
“在是在,不过如今你这模样,要了也无用。”
“谁说没有用,我”
“有人来了”
北久打断他,洞口的铃嘤嘤嘤的响。
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在外面高喊。“乐平娘子,不好了,赵郎出事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