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笙看着眼前的印章,问宋道隽:“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宋道隽简单说明了一番,赵笙叹了一口气:“这是南诏皇室的秘文,这东西,分明来自王庭。照这么看,那些我们没有追查到的粮食全都来了南诏。”
宋道隽点点头,赵笙却很是无奈。“你我当初都以为,大祭司弄这些粮食,是为了在西南闹一场混乱,可最终粮食却来到南诏。这是否说明,南诏跟大祭司关系匪浅。”
宋道隽深以为然,“或许大祭司从南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否则千辛万苦弄这么多粮食到这来做什么”
令狐圻恰好进来,告诉二人:“我倒是打探到一点消息,这事或许跟大皇子有关。”
“说说看。”
“一年前,南诏大旱,老百姓颗粒无收,国家缺乏粮食,眼看就要发生大乱。这个时候,便有流言四起,说是国王犯下罪孽,遭到天谴,所以老百姓才跟着遭殃。”
流言传到老国王耳里,气的他中风,在那之后,身子一天比一天弱。
这时候民心不安,群龙无首,大皇子就站出来,说要向神灵祈求粮食,如果神灵要惩罚,那就由他一人承受。
于是,大皇子在烈日炎炎下,断食三日,暴晒三日,只为给老百姓祈福。
在众目睽睽之下,老百姓亲眼见到,神灵雕像的法器之中,不断有稻谷流出。
众人纷纷跪地磕头,感激神灵庇佑,又认为是大皇子,得了上天的庇佑,他是神灵选中的国主。
随着大皇子的祈福,老百姓不仅有了粮食,天也开始下雨。自此,大皇子在老百姓心中,便是神灵一样的存在。
此言一出,赵笙跟宋道隽都啼笑皆非。
“不管这件事,大皇子是怎么设计的,横竖老百姓见到了真正的粮食,灾情得到了缓解。大家也都愿意相信大皇子。”
“难怪,我说这大皇子篡位,逼迫父亲出家,老百姓怎么还依旧太平过日子,完全不影响踏歌会。甚至,都没人议论大皇子的不是。”
这在中原,老百姓虽然嘴上不说,可谁都清楚,那是为了保命,不敢妄议皇室。
可令狐圻打探到的消息,老百姓对这位大皇子居然发自内心的赞扬,觉得他早就该当国主了。
这说明,大皇子谋算人心,很有手段。
赵笙担心起来,若是如此,那老国主发出的求助信,怕是作用不大。
朝廷想要跟南诏建立稳定的关系,就不能冒着得罪南诏民心的风险,去帮助一个已经日暮西山的老国主。
当然,若是对方能拿出有价值的好处,圣人就肯定会是另一番考虑。
国与国之间相交,谋算的都是利益,正义与否,只看时事如何。
宋道隽也隐隐担忧起来,若是大祭司与大皇子联手,想要吞并西南,那朝廷的风险就更大了。
可大祭司在哪儿呢
宋道隽觉得,此人肯定来了西南,毕竟神木在此。
“会不会在宫里我今天听到消息,说是南诏的大国师回来了。”
“大国师”赵笙与宋道隽同时看着令狐圻,从前可没听说过此人。
令狐圻解释道:“这位国师多年以前便存在了,只不过当年南诏大旱,国师与大皇子联手发愿,祈求老天爷的怜悯。大皇子断食暴晒以示诚意,大国师入野象山舍身祈福。”
当年祈福成功之后,大国师再也没有从野象山出来。众人皆以为,大国师以身殉道,死在了大象山,谁知道前些日子,竟活着回来了。
众人他金光灿灿,都当他得道成仙,更加信服。又见他心甘情愿对大皇子俯首称臣,便更加信服大皇子,认为他是天选之人。
“这与大祭司又有什么关系”
赵笙疑惑,令狐圻道:“我虽未见过这位大祭司,但却探听到,这位大祭司很像凌云观张真人。”
“你确定”宋道隽觉得这消息,真是来的很突然。
令狐圻:“千真万确,我拿着张真人的画像,寻到宫里的人问过,他们十分肯定的告诉我,大国师就长这样。”
这个答案并没有让赵笙跟宋道隽感到欣喜,反而更加忧心忡忡。
这意味着,大祭司的势力早就渗透进南诏,甚至跟大皇子联手巩固权势。
整个南诏国只怕早就在他们的掌控之下了。
要想对大祭司下手,简直难上加难,甚至他们此时,犹如在虎口之中,火中取栗,危险至极。
“遭了”宋道隽焦急道:“如果大祭司就是国师,那他是否能够自由出入塔瓦寺”
赵笙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他或许知道了神木的下落”
若是让他抢走神木,弟妹不就危险了。
宋道隽点点头,迫不及待的就要向去取神木。
赵笙却拉住他:“这事你还是问问弟妹,别忘了,寻格纳那小子虽不是个东西,却是狡猾至极。大祭司都没有从他手中抢到神木,他神木的地方,又怎么会轻易让人发现。这其中定然还有隐秘,或许神木现在是安全的。”
赵笙的话,成功让宋道隽冷静下来。
他细细一想,觉得恰是如此。
且不说现如今的塔瓦寺,外人根本进不去,就说寻格纳当初说出神木下落的时候,也非常古怪,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他们能取走神木一样。
这小子嘴里没几句实话,说不定还藏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心思。
令狐圻却道:“那眼下咱们该怎么办”
圣人的事情要办,大祭司的事要办,这神木的事也要办,可他们就这么点人手,桩桩件件,从何入手。
木芳颜睡不踏实,又一次梦见了白乙天师。
白乙天师骑着一头小毛驴,在河对岸走着。
她急忙忙跑过去,却无法过河,她只能焦急喊着:“祖父,你这是去哪里”
白乙骑着小毛驴,回头看向孙女:“自然是求道成仙去。”
木芳颜:“您能晚点去吗把神木的事跟我说明白您再走,还有那个寻格纳,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将你的贴身玉佩给他母亲呢”
她满肚子问号,还不及问,却见一团黑雾忽然出现,直接将祖父吞掉。
木芳颜惊恐,就听白乙天师从黑雾里传来声响,去塔瓦寺,寻无忧大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