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芳颜第二天一觉醒来,就看到邓可人端着做好的早膳,招呼众人吃饭。
论起来,邓娘子的手艺真真是好。
她虽遇到过些生坎坷,但好在她在太后跟前教养长大,女红厨艺一样没落下,反而学得很精。
虽然与后世炒菜以及其他的美食不同,但邓娘子的手艺,哪怕是普通的蒸菜,也能做出别样的味道来。
尤其到了这个地方,盛产各种菌类,她跟当地的人讨教几日之后,居然自学成才,做出一道鲜美至极的八仙菇。
这是好几种菌子,跟肉骨熬制的汤,尝一口,鲜的舌头都要咬掉。
木芳颜感慨,努力在天赋面前,真是不值一提,自己的那点厨艺,放在邓可人面前,只怕是不够看的。
连宋道隽都忍不住称赞,“邓娘子贤惠,这份好手艺,令狐大人将来怕是要被养胖的命。”
令狐圻笑盈盈看着邓可人,二人含情脉脉。
邓可人笑而不语,只是招呼众人吃饭。
麻素阿兰毫不矫情,一边吃一边赞美邓可人,说她的厨艺开间饭馆,那一定是客似云来的。
鲜少有人这么赞叹邓可人,她听到这样的赞美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你们莫要取笑我了,要是觉得好吃,我往后再做些其他的菜色,让你们尝一尝。”
宋道隽想了想,问:“邓娘子可有意与我天芳楼合作”
邓可人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看着令狐圻。
她已经渐渐习惯,外面的事,咨询一下令狐圻的意见。
令狐圻拍拍她的手,问宋道隽:“郎君这话是何意”
“只是觉得邓娘子厨艺实在极好,若是愿意,可去我的天芳楼指点楼里的厨子,若是不行,写两个方子给我,这方子赚的银钱,我算邓娘子一份股,到时候咱们平半分,如何”
对普通人来说,这肯定是天大的喜事,对从前缺钱的邓可人来说,就更是如此。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厨艺还能赚钱,心里有些跃跃欲试。
从前没钱的时候,她只能典当自己的首饰,若是能自己赚钱,那有多好。
可如今,她嫁人了,这钱能不能赚,还得看会不会影响夫家。
令狐圻不缺钱,更不想邓可人吃苦,本想拒绝,可话到嘴边,看见邓可人的模样,便想起她的从前。
邓可人见令狐圻没有说话,以为他不同意,正要拒绝,谁知令狐圻却拉着她的手,道:“那就劳烦郎君了,我娘子到底是闺阁女子,不太懂得外面的规矩,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郎君多担待。”
宋道隽会意,明白令狐旗的担忧。
令狐圻与他不同,走的是官宦的路子,在商贾一道上,没有他这般热衷钻营。
家中若有什么商铺,定是家里的管事下人去操办的,哪里会让自己的妻子抛头露面
可就算是这样,为了自己的娘子,令狐圻愿意点这个头,可见不是个迂腐的。
宋道隽更是听明白他的话,邓可人参与写方子是可以的,但其他的事情就莫要过多参与,免得让人影响她的名声。
邓可人见自己的夫君同意,高兴的眉眼里都是笑意,藏都藏不住。
麻素阿兰一边吃,一边嘟囔:“你在长安也有大酒楼吗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历”
哪怕是到现在,麻素阿兰也没有摸清,这些人的真正身份来历。
她只是单纯的相信赵笙,相信父亲对他的嘱托,他会照料自己,所以从没有刨根问底,想要弄清楚他们的身份。
赵笙见她喜欢吃盐酥蘑菇,便将盘子换了个位置,将那盘盐酥蘑菇放在她面前。
阿若看在眼里,冷哼一声。
赵笙做完这个,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咳嗽一声,道:“阿兰小姐喜欢,便多吃一些。”
这生疏的称呼,似乎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麻素阿兰低着头吃饭,却再也没有去碰那一盘盐酥蘑菇。
宋道隽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中,扫一眼阿若,微微眯了下眼,示意他不要坏了人家的好事。
阿若无语,撇撇嘴,随口扒了饭,吃完起身走了。
宋道隽与几人提起神木的事,赵笙不觉犯愁。
“塔瓦寺重兵把守,咱们就算有些人手,想要强行进去抢,多半也是不能。”
宋道隽点点头,“是这样没错,好在这神木三娘拿不到,旁人也未必拿的到。”
邓可人却道:“我倒是有个法子,能拿到神木。”
众人诧异看着她,邓可人道:“也不算什么特别的法子,我前两日听厨房里的人,说过几日便是浴佛节。按照每年的传统,塔瓦寺会全面开放,接受信徒烧香拜佛,甚至无忧大师还会开坛讲经,与人论道。”
“可今年老国主不是被囚禁在那,这些环节会不会都被取消”
邓可人摇摇头,“我问过,他们说,这浴佛节是南诏国最重要的节日之一,此地的人信佛,便是上一任国主驾崩的时候,浴佛节也照样进行。塔瓦寺虽是皇家寺院,但到了浴佛节这一日,却是要全面开放的。据说是因为,每年这一日,无数的信众都会来祈福,他们相信,在这一天诚心礼佛,佛祖就会保佑他们。
之前不是发生过大旱灾吗,据说就是因为那一年浴佛节的时候,塔瓦寺没有全面开寺,让百姓进去祈福。结果出了事,大家便谴责国主,说他惹恼了佛祖,这才引来惩罚。
所以我想着,这大皇子为了民心,今年无论如何,也会把塔瓦寺全面开放。至于老国主,你们也说了,他如今忽然好转,说不定会被送回宫里软禁。
咱们要想取得神木唯一的阻碍,大约只有塔瓦寺里的那些僧人。”
麻素阿兰嘟囔起来:“一会儿说是得罪了神灵,一会儿又说是得罪了佛祖,这传言真是千奇百怪,这地方的人怎么比我们还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木芳颜想了想,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吧,甭管怎么样,这对我们来说好歹是个机会。看来咱们想要进入地宫拿回神木,就只能趁着浴佛节那一天。”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