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从石阶上突然跃起,直向那名不敢与他目光相接的伙计扑了过去,在叶逢春和众伙计看来,胖子身形如电,武功极高,可是在厉秋风和慕容丹砚眼中却是平平无奇。胖子从石阶上跃起之后,尽管居高临下飞入院子,却只飞出了七名伙计的肩头踩踏上一脚,才能借力弹起,又向前飞出数尺,如此轻功,在中原武林之中只怕连三流脚色都算不上,直如一只笨拙而且丑陋的大蛤蟆,模样甚是可笑。只是两人不晓得胖子为何突然发难,心中略略有一些惊愕。
眼看着胖子飞到众伙计头顶,厉秋风既不能让他伤到众伙计,亦不愿出手阻止露了自己的行迹,电光石火之间心生一计,左脚脚尖轻轻一挑,地上一块小石头被他挑了起来。他左脚落地的同时,右脚斗然踢出,只听“嗤”的一声轻响,小石头被厉秋风这一脚踢了出去,直向胖子飞去。此时胖子正要向那名不敢与他对视的伙计头顶扑到,蓦然间只觉得左膝剧痛,半边身子酸麻惊心,胸口气息为之一滞,犹如一根僵硬的木头直向地面坠落下去。
众伙计此时已经清醒过来,眼看着胖子犹如一个大肉球般从空中摔了下来,纷纷四散躲避。只听“扑通”一声大响,胖子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众伙计见此情形,心中暗自庆幸,暗想若不是老子逃得快,被这个死胖子砸在身上,不死也得受重伤。
这一跤摔得极重,胖子趴在地上长声惨叫,虽然数次想用双手支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压根无法将身子撑起来。站在石阶上的瘦子见同伴失手,又惊又怒,立时跃下石阶,直向人群中冲去。众伙计亲眼看到胖子出丑,已不似方才那般惊恐不安,见瘦子直向自己冲了过来,暗想就算这个王个人,咱们几十柄钢刀砍了下去,非将他乱刃分尸不可。是以眼看着瘦子扑了过来,众伙计不只没有后退,反倒纷纷拔出腰刀,便要上前截杀。
眼看着一场混战不可避免,叶逢春双手高举,大声叫道:“谁都不许动手给老子退后退后”
众伙计虽然心有不甘,只是在叶逢春积威之下,无人敢违拗他的号令,只得纷纷向后退去。瘦子并不理会众伙计,瞬间到了在地上挣扎的胖子身边,伸手将胖子扶了起来,口中叽哩咕噜说了几句扶桑话。胖子面孔扭曲,神情惊恐,嘴角抽搐,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慕容丹砚见厉秋风出手偷袭,将胖子打落在地上,心中甚是快意,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死胖子的轻功差劲之极,瘦子看到胖子在众人面前出丑,心中惊惧,不敢施展轻功跃下石阶,只好从石阶上跑了下来。看这两个坏蛋方才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想来平日里坏事做了不少,此番受了厉大哥的教训,日后必定不敢再如此嚣张跋扈了。”
慕容丹砚话音方落,只见瘦子转头向着通海和尚大声叫喊,声音中满是愤怒。通海和尚快步走到两人面前,双手合什,小声说了几句扶桑话。瘦子的脸色越发难看,左手对着通海和尚指指点点,口中说个不停。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虽然听不懂扶桑话,可是看他恼怒欲狂的模样,却也知道他正在斥责通海和尚。慕容丹砚小声说道:“通海和尚的武功虽然没有什么了不起,可是要比这两个坏蛋厉害许多,但是他在两个坏蛋面前唯唯诺诺,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着实可笑。”
厉秋风暗想通海和尚在胖子和瘦子面前畏畏缩缩,怕的不是这两个家伙的武艺,而是这两个家伙的身份地位。或许真如慕容姑娘所说的那样,这两个家伙是白莲山庄庄主的子弟,仗着庄主的威势在山庄内作威作福,通海和尚虽然武艺高强,却也不敢得罪这两个家伙。
念及此处,厉秋风正要说话,只见瘦子狂怒之下,突然抬起右脚踢了出去,正踹在一名伙计胸口。瘦子的武功虽然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要对付一名松鹤楼的伙计却是绰绰有余,何况那名伙计压根没有丝毫防备,被瘦子一脚踢中之后,立时发出一声惨叫,身子向后倒飞了出去。站在他身后的几名伙计躲闪不及,被他的身子撞中,接二连三惊叫着摔倒在地上。
众伙计方才看到胖子不分青红皂白冲下石阶之时已是心中愤怒,若不是被叶逢春喝斥,只怕早已一拥而上,将摔倒在地上的胖子乱刃分尸了。此时看到瘦子猝施偷袭,踢飞了自己的同伴,又撞倒了数人,都起了同仇敌忾之心,立时将瘦子和通海和尚、胖子三人团团围在中间。只见数十柄钢刀寒光闪闪,众伙计横眉立目,恨不能立时冲将上去,将三人乱刀砍死。只是未得叶逢春的号令,这才没有立时动手杀人。
方才叶逢春看到胖子一句话不说便即冲向自己手下的伙计,心中大怒,只是看到胖子突然摔落在地上,模样极是狼狈,知道必定是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做了手脚,让胖子在众人面前出丑,自己一方不只没有吃亏,反倒占了便宜,心意登平,暗想此时情势未明,尚不能与白莲山庄翻脸成仇,是以急忙约束众伙计,不许他们上前围攻胖子。没想到瘦子看到胖子吃亏,立时抢上前来,将胖子扶起来不说,为了泄愤还猝施偷袭,将一名伙计踹得飞了出去,又撞翻了其他三四名伙计。眼看着几名伙计摔倒在地,一个个摔得鼻青脸肿,模样狼狈,其中一名伙计更是鼻血长流,比摔在地上的胖子更加狼狈不堪。叶逢春见自己的手下吃了如此大亏,脸色大变,眼睛中直如要喷出火来,双眼紧盯着瘦子,目光甚是可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