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小老儿的疏忽,还请道友见谅。”
老者笑呵呵地行了一礼,继续说道:“小老儿姓许,目前在御灵宗忝居长老一职。”
见到他如此客气的模样,陆云泽更加疑惑,只能时刻保持着神识全开的状态,防止他耍什么小手段,同时接着问道:
“不知前辈来此所为何事”
老者呵呵一笑,脸上的和蔼笑容变得愈加真挚起来。
“实不相瞒,老夫此次就是为道友而来啊。”
陆云泽一愣,随即强压着怒火与心中的疑惑,语气平静地继续问道:“前辈此言何意”
“道友不必担心,小老儿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与道友做个交易而已。”
老者笑着搓了搓手,那张和蔼可亲的面容上莫名多了几丝市侩之色。
陆云泽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道友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小老儿可是帮了道友一个大忙啊。”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拍了一下储物袋,数具身穿鬼灵门服饰的尸体出现在二人之间。
“道友在一个月之前,曾在边境战场上斩杀鬼灵门王骆,而后又在掩月宗的旧址呆了一小段时间。”
“在与另一位道友回合之后,陆道友就来到了离这里不远的某个地方,一呆就是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不知小老儿说得可对”
铠甲之下,陆云泽脸色剧变
他进一个多月以来的全部行踪,居然都被这老者查得一清二楚。
他是怎么做到的
“前辈的意思,晚辈有些听不明白啊。”陆云泽尽量平静地说道。
“哈哈哈”老者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道友何必装糊涂呢小老儿此次过来可没有什么恶意,更没有想替那王骆报仇的想法。”
“正相反,小老儿在来的路上,可是替道友除了几个鬼灵门的探子,帮助道友掩盖了行踪。”
老者笑呵呵地捋了捋胡须,完全没有对魔道盟友出手的心理压力。
陆云泽看着那几具鬼灵门的尸体,脸色有些惊疑不定。
不光御灵宗的人能找上来,连鬼灵门的人都能发现自己的踪迹了
老者看他这副样子,有些得意地嘿嘿一笑。
“小老儿想问一句,道友应该不想自己在此地将近一个月的谋划被他人撞破吧”
老者眯缝着眼睛,眼珠在狭小的眼眶中提溜乱转。
陆云泽的声音猛地一寒,“前辈,您有话不妨说清楚些”
“好道友快人快语,那小老儿我就不卖关子了。那王骆的相柳图可是落在了道友的手上”
此言一出,陆云泽眉头猛地一跳。
老者市侩地笑了笑,对陆云泽接着说道:“若是道友愿意将相柳图赠予小老儿,那小老儿可以对心魔起誓,绝不将道友行踪透露半分。而且还可以在鬼灵门那边继续替道友遮掩一二。”
陆云泽沉默了一下,脑中闪过种种可能会被此人掌握行踪方法。
他想起了,当初魔道入侵之时,那干瘦老者似乎就是笔直地追上了自己。
当时陆云泽还以为是自己太过高调的缘故,倒是没有多想什么。
可如今同为御灵宗的结丹修士这个老者也能找到自己,甚至对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行踪如数家珍,这就让陆云泽不得不多想一些了。
他在魔道入侵以前,从来也没有和御灵宗打过什么交道,为何等等
陆云泽脑中猛地想到,自己并不是没和御灵宗打过交道。
如今的灵兽山乃是御灵宗不知多少年前埋在越国的暗桩,也是御灵宗的一部分。
而他恰好就和灵兽山的人打过交道,身上还有与灵兽山相关的某个东西。
陆云泽猛地一拍腰间灵兽袋,一只睡眼朦胧的长尾小猫顿时出现在他掌中。
老者见此嘿嘿笑了两声,脸上几道皱纹好像都挤在了一起,显得分外可笑。
“道友果真聪慧异常,这么快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陆云泽冷哼一声,猛地将金目猁抛向老者。
老者一抬手,金目猁顿时悬浮在半空中,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一道巨大的血痕逐渐在金目猁背后裂开,金目猁疼得全身颤抖,却只能发出一声声徒劳的嘶吼。
在它越来越虚弱的叫声中,一只仿佛巨大竹节虫一般的灵虫一点一点地从金目猁体内钻出。
伴随着灵虫钻出,金目猁的小脑袋也低了下去,彻底成了一具干瘪的皮囊。
而那丑陋的灵虫则是扭动着枯瘦的身躯,飞到了老者的身上。
“不瞒道友,这寄身虫不光道友身边有,还有不少其他几派的青年俊杰身边也都潜伏着几只,方便我们御灵宗随时掌握你们的动向。”
老者捋着一共也没几根的胡须,有些得意地笑了几声。
陆云泽全身灵力骤起,背后焰翼猛地一立。
老者脸色顿时一变,退后的同时连忙说道:“道友何必如此老夫不过是想要一件道友根本就用不上的物件而已。那相柳图乃是鬼灵门王天古特意留给独子王骆防身所用,道友持有此物,等于公开表示王骆就是死在道友手中。”
“更何况现如今鬼灵门也找了上来,若不是老夫帮着道友遮掩一二,他们只怕早就找上门来了。”
陆云泽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地缓缓说道:“前辈的意思是,只要我将相柳图交给前辈,前辈就不会向其他人透露我的行踪,对吧”
老者连忙点了点头,“不错,道友可以放心,小老儿的信誉还是不错的。”
陆云泽沉默着,没有说话。
“嘿嘿”老者笑了笑,眼中泛起一丝精光。
“不瞒道友,小老儿也有几个门人弟子,现在可离鬼灵门的人不远啊。”
陆云泽默然地点了点头,铠甲之下的眼神杀机毕现。
过了一会儿,在老者惊喜交加的眼神中,陆云泽身上的炎龙铠甲分成了十几个零件,化为一道道红光脱离开来。露出铠甲之下,陆云泽略显纤瘦的身影。
“道友这是”
“没什么,只面对前辈的法宝,这铠甲就算穿着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倒不如脱下以示诚意。”陆云泽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物就交给前辈了。”
陆云泽一伸手,一张如同刺绣一般的九首巨蛇图出现在掌心中。
“前辈接好。”陆云泽轻轻一抛,将此物扔给了老者。
老者顿时喜上眉梢,神识一扫之下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便喜滋滋地接了过来。
“对了,还有一件东西,是晚辈特意送给前辈的,就当是庆祝了。”
老者微微一愣,打开相柳图,露出里面的灵兽袋。
“这是何物道友是要庆祝什么”老者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拿起灵兽袋,将神识探入其中。
“庆祝前辈归西”
话音刚落,老者手中灵兽袋便猛地膨胀起来
老者下意识将此物甩了出去,同时口中灵光闪烁,喷出一道红色惊鸿一斩而下。
谁知灵兽袋刚一脱手,便凭空爆裂开来,一个巨大的身影随之出现,几乎贴在了老者脸上。
青牛般的灵兽猛地一抬头,一对锋利的牛角好似两把快刀,瞬间击飞飞刀的同时,也将老者斩成两段。
陆云泽出现在老者残尸身边,抬手一道火光射出,直接将尸体化为灰烬,只剩下一把红光闪闪的飞刀法宝还停留在空中。
陆云泽伸手一抓,直接将飞刀抓在手上,全身灵光大放,硬生生将这件法宝的反抗压了下去,使其老老实实地被收进储物袋中。
铁犀兽喷出一道浊气,有些烦躁地慌着脑袋。
陆云泽脱掉铠甲,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翻身坐在它的背上。
别说,这铁犀兽的后背宽敞得很。而且还布满了厚实的鳞片,坐起来莫名地稳当,凉丝丝的还挺舒服。
陆云泽笑着拍了拍牛头,指挥它向着南宫婉的方向跑去。
月光下,青牛踏空,脚下自生祥云,速度比陆云泽想象中的快得很。
一眨眼的功夫,陆云泽就骑着铁犀兽,来到了一处密林上空。
陆云泽收起铁犀兽,强大的神识在下面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
突然,陆云泽神色一动,脸上露出些许震惊的神色,连忙化为一道五色遁光,来到一处树洞前
韩立和南宫婉都在里面,只是两人气息忽强忽弱,显得诡异至极。
陆云泽眉头紧锁,神识小心翼翼地扫过周围,随后抬手破开了大概是韩立随手布下的禁制法术,缓缓探身进去。
“卧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