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执将药抿在嘴里,许言倾一把握住他的下巴,撬开他的牙关让他吐出来。
“快吐啊你”
聿执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表情深不可测,“不就是几片维生素吗我还吃不得了”
许言倾将手指伸到他嘴里,被聿执用力咬了口。
她痛得抽出手来,食指上还留了个牙印。
许言倾看到聿执喉间轻滚,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她吓得脸色都发白了,“快吐出来,那是药你干嘛要吃”
“什么药”聿执问她。
许言倾这会来不及解释,拽着他的手臂,想将他拉到浴室去催吐。
男人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她慌张无措,他舌尖轻抵了下,将手放到嘴边,把嘴里正在融化的药丸吐出来。
许言倾看了眼,身上的冷汗还在往外冒,她朝旁边的餐桌靠过去,用手掌撑着桌沿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什么药,能让你紧张成这样”
聿执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他今天分明就是冲着这药来的,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许言倾唇瓣抿成一线,聿执的声音带了些压迫感,“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说实话是吗”
许言倾迎上男人的目光,聿执下颚线紧绷,眼睛宛如钩子一般。
它们剥开了她脸上的层层伪装,她也强装不了镇定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这是赵思南给我的。”
周遭的空气好像正在被刻意压缩,许言倾一口呼吸灌入嘴中,她小心翼翼地看眼聿执的反应。
他眼底有波澜诡谲的戾气,很重,很浓,压在许言倾的头顶,如乌云密布看不到晴的天气一样。
“她给你,你就吃了,为什么”
许言倾深呼出口气,捏成拳头的两只手掌故作松了松,掌心里全是汗。
“赵思南的父亲救过王家人的命,只要我答应试药,到时候王敏的心脏就可以”
聿执看着她菱唇一张一合的,怒意几乎压垮掉他最后的理智。
“你说这药是赵思南给你的,我不信。”
许言倾未说完的话,生生卡住。
“她让你试药我更不信,思南做不出这么狠毒的事来。”
许言倾听到这些话,应该早有准备才是,可让她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你不信,那就算了。”
她转身就回卧室,刚走出去两步,她就被聿执给箍住了手臂。
是她冤枉了他的赵小姐,所以他这么生气吗
许言倾被他拉到沙发前,她的脚步根本跟不上他,还未等到她站定,聿执就把她推到了沙发上。
力道不重,他都是控制好了的,只是男人的神色实在骇人,就显得他动作又凶又狠。
许言倾在真皮沙发上弹了下,情绪也有些激动,“既然你不信我,还有什么好谈的”
聿执逼近上前,膝盖压在她的身侧,一条手臂按在她旁边的椅背上,他躬下身来,将她逼得丝毫无退路。
“这不就是你以为的吗你以为我会说刚才那些话,所以什么事都要瞒着我,就连去试药这种事你都做了,许言倾”
他恨不得上手掐死她。
可是又舍不得,活该他被气成这样。
聿执倒要看看,她这张嘴里面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许言倾喉间轻滚动下。
“说话”
这会的聿执,真的凶到令人害怕。
许言倾被他吼得肩膀都颤了颤,愤怒的说话声几乎要把她的耳膜都震碎了。
她抬了下脸,这种场景下,太容易吵架了,说不定就是两败俱伤,最终以一方摔门而收场。
许言倾嘴角动了动,她的眼睛会勾人,这会缀了些柔意,整个人看上去软俏俏的。
“对不起。”
她说。
“我错了。”
许言倾态度特别特别诚恳,好像聿执再多骂她一句,就是他的不对一样。
“我真的错了,怎么办承认错误是不是来不及了”
聿执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气还未消,她骨头快被他捏碎了。许言倾痛的轻哼声,聿执手里的力道这才微松。
“是来不及了,你要死在了这些药上怎么办”
许言倾不是没想过,“这是还未上市的新药,我想着,赵思南不至于特意去制造一种毒药来害我,她应该也没那个胆子。但我确实吃不准它的副作用会有多大。”
聿执松开了手,坐到她身边,许言倾看他浑身凛冽之气很重。
“我也知道,就算我试了药,到最后可能还是会事与愿违。所有的顾虑,甚至是变故,我都想到了,但是这条路铺到脚下了,我想试最后一次。”
聿执的神经被烧灼着,怒意不可能就这么散了。
他气许言倾对他的不信任,更气她这样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聿执将手指放到颈间,勾着领带,将它扯得松散开。
“那药确实不是毒药,药性也不是最烈的,但里面的成分能致人不孕。若长期服用,怕是这辈子都别想有什么子孙缘了。”
聿执烦躁得很,许言倾听着,却是问了一句话。
“那万一有人在吃这药的时候,怀孕了呢”
聿执轻嗤声,“怀什么怀不上。”
许言倾嘴唇蠕动了下,难道验孕棒还能出问题吗
“可是我怀孕了。”
她看到聿执的身形一僵,紧接着慢慢转过头来,他打量了一圈许言倾后,这才开口。
“你怀孕了”
“不过被你说的,我也不确定了,我今天在公司自己测的,是两条杠。”
聿执挺直了背,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他嘴里干涩得很,许言倾有些愁容不展,“还有,我吃了药,这个孩子还能留吗”
很多药,孕妇是不能碰的,许言倾在公司已经胡思乱想一天了。
“你吃药的时间不算太长,我让江怀去查的时候问过了,期间若是不小心怀了,问题也不大”
许言倾听到了话里面的重点,“你让江怀查我,还是查药你什么时候知道药不对劲的”
聿执侧着头,阴影落在男人的眼角处,“你觉得我是一点都不了解你吗平日里感冒都嫌吃药麻烦的人,包里却每天背着一瓶维生素”
许言倾眉头渐渐拧起来,“可是我的血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