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倾推门而入,黄顶比她先到,正冲她招着手。
“言倾,这里。”
楼下没什么客人,零零散散的几桌,方桌长板凳的摆设,许言倾推开那条红木凳时,就知道这儿消费不便宜。
“随便约个咖啡店见面就行了,还浪费这钱。”
黄顶将倒好的茶推到她手边,满脸的认真道,“我们三年没见了,以前每个节日我都要给你礼物,三年啊,一千多天呢,我现在恨不得把我存的钱都给你。”
许言倾噗嗤笑了,却又莫名的感动。
“顶顶,别搞得我们好像是情侣一样。”
“男人如衣服好吗可我姐妹只有一个。谁知道你吃过多少苦呢。”
许言倾嘴角慢慢往下挂,是啊,那暗无天日的日子,她是想都不愿意想起了。
“你不说工作的事有眉目了吗”
“对,我帮你打好招呼了,你还回来,我们还做搭档。”
许言倾倒是没想到会这样,“可以吗”
“怎么不行,我请主编吃了饭的,”黄顶冲她眨眨眼,“还送了个香奈儿的包,你懂的。”
许言倾一听,赶紧摸出手机,“多少钱,我给你。”
“省省吧,你现在有钱”
她手指轻顿了下,好像是没有,“谢谢你,顶顶。”
黄顶摆了下手,他是真的舍不得许言倾,命运多舛四个字就是她最真实的写照。
两人点了菜,二楼都是雅间,四周环绕着雕花的木栏杆,很像是旧时候的酒楼。
最中央的顶上,坠下一排长灯笼。
“玩飞机喽,飞喽”
有孩子的声音从楼上穿梭而下。
饱饱扔了个纸飞机,那飞机,飞呀飞的,一头往许言倾那边扎去。
她跟在后面,跑得挺快,却不料一个调皮的孩子见到后,居然伸出了脚。
许言倾回头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饱饱被绊了跤,身体往前冲过去,眼看就要撞到桌上,许言倾想也不想地用手掌包住桌角。
小女孩一下撞在她的手上,桌角挺尖锐,冲击力又大,许言倾痛地皱起了眉头。
“你没事吧”
饱饱倒是没撞痛,就是吓坏了,一只手还推翻了许言倾的碗。
“阿姨,对不起。”
碗里的饮料都倒出来了,眼看就要落到许言倾的裙子上面。
饱饱伸手去按,想要让果汁别流了,可她遮不住,漂亮精致的五官拢在了一起。
怎么办,好急。
“没事的,我来。”
许言倾抽了好几张纸巾,往果汁上一铺,不就搞定了吗
她抓起饱饱的小手,用湿巾给她擦了下。
“谢谢漂亮阿姨。”
许言倾专注地擦拭着她的手指头,等弄干净后,这才看清楚了小女孩的脸。文網
眼睫毛长的跟小扇子一样,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又大又圆,鼻子已经能看出挺翘了。
标致的像是杂志上走出来的小模特。
许言倾在她的脸上,好像能找出一丝熟悉的轮廓
“略略略”
绊了饱饱的那个小男孩,用手推出猪鼻子模样,“活该。”
许言倾看男孩的母亲只顾刷手机,刚才要不是她拦着,这女娃说不定已经破相了。
“这是你儿子吗他故意绊倒了别人”
“你说什么呢”女人闻言,一拍桌子,“你哪只眼睛看到的有证据吗”
饱饱被吓得一个哆嗦,忙往许言倾身后躲。
蒋亦凝找过来时,没看到许言倾的正脸,她弯腰拉过饱饱的手,“怎么跑这儿来了”
许言倾扭过头时,两人的目光对上。
蒋亦凝满面吃惊,赶紧将饱饱拽到身后。“你要干什么”
看她的样子,就跟许言倾是个人贩子似的,如此防备。
“我”
这时,黄顶也从洗手间回来了,一看到蒋亦凝,再看了看那个孩子,他就都懂了。
这是来炫耀的
“你们赶紧走,别以为母凭子贵了不起,我姐妹不稀罕”
蒋亦凝慢慢松开了攥紧的手,只是她对这话,有些疑惑。
看黄顶跟许言倾的关系不错,他难道不知道饱饱是许言倾的女儿吗
这话,已经戳破了这个小女孩的身份。
许言倾了然,不由朝那张粉嘟嘟的小脸多看了两眼。
原来,她是聿执的女儿。
这么一对上,就真的像了,简直就是个小翻版。
她定定地望着,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如果当初没有那场车祸,她也该这么大了。
许言倾好羡慕,好想伸手抱一抱。
可她做不到,这是别人的孩子。
她强撑着垮下去的嘴角,“你女儿刚才差点摔倒了,是被这个小男孩绊倒的。”
蒋亦凝听完这话,几乎是怔在原地。
许言倾居然说,饱饱是她的女儿
旁边那桌的妈妈激动得要死,嘴里不停地骂,可蒋亦凝听不进去。
她将女孩抱了起来。
许言倾以为她要替饱饱讨回个公道,但是没有,蒋亦凝抱着女儿转身离开了。
“不识好歹啊”黄顶看不惯,说了句。
“算了,当妈妈的都不计较,我们也不能怎么办。”
许言倾将桌上收拾下,还好没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蒋亦凝把人带回包间,聿执打完一个电话,冲着女儿伸手。“饱饱,过来。”
蒋亦凝抱紧怀里的女孩,没撒手。
“聿执,我刚才在楼下看到一个人。”
“在这儿吃饭的,不都是人吗”
“是那位许小姐。”
聿执的视线不由睇到女儿脸上,“是吗”
“她见到饱饱了。”
聿执眉头轻动下,想问许言倾是什么反应,可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许言倾要想认这个女儿,还能让蒋亦凝这么抱上来
楼下,一桌菜都上齐了。
许言倾刚吃上两口,却见服务员正行色匆匆地走来,二话不多说,端了才上的菜就要走。
“几个意思啊”黄顶忙按住她的手腕。
服务员朝二楼的方向瞥了眼。
许言倾抬头看去,就见聿执站在那里,双手撑在栏杆上,一副睥睨的姿态。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你接近我女儿”
一步,都不行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