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倾眼睁睁看着小女孩卡住,到断气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
她刚才急得手抖,心也抖,这会腿软得站不起来。
饱饱才是最受惊吓的那一个。
她抱紧了聿执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饱饱,不哭了啊,没事了”
蒋亦凝在旁边,拉着她的手安慰。
许言倾稍稍抬眼,就看到聿执目光里掺了狠,看他的样子,像是要吃人,难不成还想弄死她不成
许言倾拿起旁边的纸巾盒丢过去,砸在了聿执腿上。
有病啊她救了他女儿好吗
聿执看了眼那个纸巾盒,一脚踢开。
许言倾也火了,要是这女孩出了事,她多冤枉
“你别这样看着我,是她自己过来的。”
许言倾也是后怕不已,上次是差点撞到桌角,这次是被葡萄卡了喉咙。“没有下次了,以后我看到她会绕着走,还有,你女儿还小不懂事,但麻烦你告诉她一声,以后离我远点。”
蒋亦凝听到这话,唇瓣不着痕迹上扬些。
哭声突然止住了,原本趴在聿执肩膀上的女孩转了身看向许言倾。
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充盈满泪水,有些失落,有些难受。
眼泪一串串掉下去。
她好像能听懂。
许言倾咬了下唇瓣,饱饱双手捂着嘴,眼睛哭得红红的,说道:“漂亮阿姨你,你不喜欢我吗”
谁会不喜欢这样的小人儿呢
许言倾唇瓣蠕动下,蒋亦凝站在聿执的身后,紧盯着她。
她拉了下聿执的袖口,“算了,她不是故意的。”
“没你的事”
蒋亦凝着实吓了一跳。
许言倾没听到一声谢谢就算了,这火,一听就是冲她发的。
她不忍心再对这么个孩子冷言冷语,她只是扯了下唇瓣。
“我不喜欢你爸爸。”许言倾说完这话就自顾离开了。
聿执抱着女儿的手臂一紧,蒋亦凝盯着她的背影,对她来说可望而不可即的男人,到了许言倾的嘴里,居然如此的不稀罕。
她揉碎了眼里的嫉妒。
“聿执,对不起,是我没看好饱饱。”
聿执还沉浸在那一句不喜欢中。
饱饱哭着抱紧他的脖子,“爸爸,我怕。”
他双手拥紧,将小小的身子深嵌入怀里,他的眉间暗藏了寂寥,他的脸上又布满难言的怅然若失。
“爸爸”
饱饱直起身,双手捧住他的脸,“你是不是很难受”
聿执将目光收了回来,绷紧了薄唇,眼神的凛冽还未完全收回。
“没有。”
“你就是难受,爸爸哭一哭吧。”饱饱亲了下男人高耸的鼻梁,“不难受不难受哈,阿姨开玩笑的呢。”
聿执搂紧了女儿,转身离开,只有他心里清楚,许言倾那不是玩笑。
她恨他,所以才会连带着女儿也讨厌吧
蒋亦凝跟在后面,聿执抱了孩子一路,很快回到酒店。
她没敢吱声,但这件事完全是跟她无关的,她虽然带着饱饱玩,可葡萄是她自己要吃的啊。
“聿执,我来抱会吧。”
蒋亦凝伸了手,聿执目光睇落到她脸上,“不用。”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真的对不起”
蒋亦凝拉住饱饱的手,“我”
聿执一把甩开了,毫不留情面,“你要是做不到万无一失,多的是别人可以照顾她。要不是饱饱喜欢你,我又何必把她交托给你”文網
聿执很显然是找人在撒气。
饱饱出事的时候,他明明也在不远处。
蒋亦凝鼻子有些酸,眼尾泛红,“我当时以为她就是在玩”
“玩玩出了人命,你拿什么赔”
蒋亦凝张了张嘴,满脸的委屈。
再不济,她也带了饱饱一年多的。女孩听到聿执这样发火,忙用手捂着他的嘴,“爸爸不要凶阿姨,不好。”
聿执将她的手拉了下去,冲着蒋亦凝扫了眼。
他取了房卡,径自进屋,将蒋亦凝给关在了门外。
她觉得自己挺悲凉的,混到现在处境尴尬,连一声妈妈都没听见。
许言倾回到房间,刚掩上门,就听到了宗觞的声音,“去哪了”
她面色淡然,往里走进去,“去散了会步。”
“言言,你过来。”
许言倾走到床边,宗觞掏出一个首饰盒,从里面拿了个手镯,“喜欢吗”
她心里一惊,忙要拒绝,“我不喜欢戴这种东西。”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宗觞拉过许言倾的手,镯子的圈很小,他将它掰开后,套上她的手腕。
许言倾想挣开,宗觞紧接着来了一句,“你妈今天不小心从楼上摔下去了。”
许言倾挣扎的动作弱了下去,“怎么会这样的”
“还好,没有大碍,别担心。最后几个台阶踩空了。”
“宗觞,我妈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跟你拼命”
宗觞将手镯扣紧,这是死扣,许言倾想摘都摘不掉。
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你妈就是我妈,我怎么会让她出事呢只要你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好吗”
许言倾没有推开,手镯的粗粝感摩擦得她难受。
这些男人,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各个心如蛇蝎。
聿执的房间内,饱饱躺在床上,双手捂着小脸在哭。
聿执这会还心有余悸,伸手将她抱紧在怀里,“不哭了,不哭好不好”
“有个办法可以让我不哭。”
“你说。”
“给我玩会手机,十分钟。”饱饱露出一双眼睛,眼角已经露出笑意。
聿执亲了下她的脸,“行。”
“耶,爸爸最棒。”
聿执将手机给她,他胸口沉闷,拿了烟站到阳台上去。
饱饱藏在落地窗那里偷拍他,然后点进相册,查看自己的战果。
她翻了翻,很快看到了一个长视频。
她好奇地戳进去,这么小的孩子,手机玩得挺熟练,时不时还能把进度条拉到后面。
画面中,出现了争吵,她捧在手里看着。
后面,是巴掌声,再是抢夺手机的时候,拍到了许言倾的脸。
她的脸,那会很清楚地泛着红肿。
饱饱怔了下,然后就哭了,手机掉在脚边。“爸爸”
聿执吓了跳,赶忙进来,“怎么了”
“爸爸,漂亮阿姨被打了,那人好凶好凶”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