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
女人手掌在脸上擦着,许言倾一看,这就是双经常干农活的手。
粗糙、开裂,黝黑。
“我女儿是一个月以前没的,才九岁”
许言倾盯着手里的药盒,聿家药厂的药,没人敢质疑。
“你怎么确定,是因为吃了这个药呢”
女人抽泣着,这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我爸本来身体不错,我女儿也是。”
“这种事要报警,只有验了尸才能给你一个最好的交代。”
女人摇了摇头,“刚开始没想过那么多,尸体都已经火化了,也是听别人说起的说我家短时间怎么死了两口人不会是被人下毒吧”
“我报过警了,镇上的警察来过,但最后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jujiáy
人死化成了灰,自然什么痕迹都没了。
许言倾打开药盒,将里面的药拿出来,居然不是一整版的锡纸包装,而是一个很小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颗白色药丸。
“你这药,买来的时候就这样吗”
“是,我们村上的卫生院配的,说这药贵,不用一整盒买回去,余医生是个好人,这都是为了让我们能省就省。”
许言倾对整件事都存着疑心,“你就不怕这药是假的吗”
“怎么可能”
那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余医生是正经医科大学毕业的,放弃了大好的前途,回到我们村的。平时有老人看不上病,他还自掏腰包”
“怎么可能给我们假药”
许言倾盯着手里的药袋看,这种情况,她小时候倒是碰到过。
一瓶药太多,为了掐准剂量,都用袋子分装开,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许言倾这会设想再多都没用,“这药能给我吗我得先去化验,看看药本身有没有问题。”
女人面上露出些犹豫。
许言倾见状,倒了两颗出来,“剩下的你拿着。”
“许记者,我想曝光,不是因为想要对方多少钱,我就想知道我两个最亲的人是怎么死的。”
许言倾能理解,钱买不来人命,“你有联系方式吗给我一个,等结果出来了我再找你。”
“这件事会不会被别人知道我怕卖药得太有钱,他万一买通别人怎么办”
许言倾相信聿执不会做这种事,如果真是药出了问题,他会妥善解决的。
“你既然找到了我,就说明愿意相信我,化验的事交给我。”
“这好吧。”女人也没有别的法子。
许言倾将药拿去了专业的鉴定机构,在结果出来之前,她不想打草惊蛇,但她还是低估了聿执。
报告出来的这天,她连人带报告,被请去了聿执的药厂。
巨大的围墙,像是古时候林立的高耸城楼,许言倾攥紧报告,一路上甚至还没有打开过。
“许小姐,小爷在院子里喂鱼。”
许言倾有些漫不经心,“他在这儿还养鱼了”
“是啊,食人鱼,专吃不听话的那种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一会就把你踹进池子里去。”许言倾说完,睇了眼江怀的后背。
说话间,她看到了聿执的身影。
他坐在亭子内,四周有长条的石椅,他两条腿跨在外面,脚底下就是深挖出来的鱼塘。
聿执撒了一把鱼食,一群鱼聚拢过来,漾起了哗哗水声。
江怀很快走开。
许言倾走近几步,将鉴定书放在身后,“小爷好兴致啊。”
聿执头也没回,她有点密集恐惧症,看着大批的锦鲤围在一起,她有些难受。“您把我叫到这儿来,有什么事吗”
“许小姐。”
他这称呼,就透露出了不对劲。
聿执身子微侧,手肘压在一条腿上,“你想知道什么,大可以直接来问我,不用暗搓搓地去查我。”
许言倾自然是知道的,这件事瞒不过聿执。
“小爷,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没有查您的意思”
聿执手指捻着一把鱼食,“报告看了吗”
“还没来得及。”
“看看吧。”
许言倾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将资料袋打开。
同时送去药物鉴定所的,还有她去药店买来的,一模一样的一份药品。
鉴定的结果显示没有异样,两种药物的成分也一样。
那也就是说,那名医生配出去的药没有问题,至少没有被私换掉。
聿执将手中鱼食朝着鱼塘内用力一掷,“如果查出我有问题,你会怎么做会大肆地揭发我,还是帮我隐瞒”
“我做这个鉴定,不是因为”
“你先回答我。”
许言倾都不用仔细想,“当然是揭发你。”
男人坐在那的身影一怔,他真是欠虐啊。
就是嫌自己身上被捅的窟窿不够多,明知是这种结果,还上赶着说来啊,扎我啊,我就是不疼。
聿执扬手,将一整罐的鱼食全拍池子里了。
他站起身,腿跨到亭子内,快步准备离开。
许言倾见状拦在他的面前,“聿执,你开的是医药公司,事关人命,你研制新药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救人,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聿执这才将视线落到许言倾的脸上。
“这件事很棘手,现在有这个声音在冒出来,说她最亲的两个亲人,吃了你的药死了”
聿执望向了她手里的鉴定书,“她人呢”
“你不能见她,这事情不是靠嘴上说说就能说明白的。”
“也许,是那两人本身就有什么毛病。”
许言倾也想到过这种可能性,“可这不是个例,是两条人命,而且我有种直觉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我可以派医药专家过去一趟。”
“你觉得,她们会乖乖配合让你查吗”
聿执直盯着许言倾的小脸,“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过去一趟。”
“不行”聿执想也不想地拒绝,“你凭什么以为,她们就会配合你”
“所以我要想个办法,我用别的身份过去,我打算在那边住一段时间。”
聿执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她,“那地方在哪”
许言倾说了个地名。
“我有印象,许言倾,那边光棍很多很多,你不怕回不来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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