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医生望了她一眼,“不用跟我来这一套。”
许言倾眼泪越流越凶,一双眼睛已经是通红的,“最后一面都不行吗”
“不行。”
许言倾身子往下跪去,余医生忙扯住她的手臂,“我劝你老实点,别动”
“我站不住了不行吗我就想见他,就是要见他,要不你现在把我杀了吧,来,杀了我”
许言倾说着,将脑袋往他身上撞。
现在还不是杀她的时候,余医生手术刀架在她脖子上,可许言倾这会像是一心求死,反而对她没用了。
她甚至配合着,用脖子去抹刀子
“我在临死前,我一定会喊着让他赶紧跑。”
余医生没收住刀子,她的皮肉被割开一道。
“你别乱来,就算你喊了,你以为他能逃得掉”
许言倾的脑子清醒得很,“你以为他手底下没人了,还是都死了都是我拖累了他,所以,你把我杀了吧,快点”
“疯子”余医生将手术刀收回来,许言倾脖子上淌着血,触目惊心。
她撞了下余医生的肩膀,她的声音很响,似乎惊动了那边的人。
余医生没办法,只能抓住她的衣领,将她往前推去。
远远的,她就喊出了声音。“聿执”
聿执双手扶着棺木,循着声望去,一双眼睛里沉寂得犹如被推进了冰天雪地。
他手掌用力地握紧,再握紧
黄敏德看到两人正在过来,气得脸色铁青,“谁让你把人带过来的”
余医生推了许言倾一把,她踉跄着上前,还想过去,却被余医生拽住了衣领。
“她闹自杀。”
“自杀”黄敏德将手电筒打过去,许言倾长得白皙,脖子里的血清晰可见。
聿执见到她没事,至少没有被埋在地底下,绷紧的心弦瞬间松弛下来。
耳朵里传来一阵窸窣声,聿执往棺木中看了眼。
这种地方,有老鼠也很正常。
聿执别过脸去,胃里面很空,根本吐不出来,只是一张俊颜涨得通红,青筋一道道绷起。
黄敏德看着也想吐,他用那束光在许言倾的脸上晃着。
“见过这样的聿小爷吗真应该拍下来的,以后发到网上,让所有人都见见。”
许言倾用刀子割着那条领带,想要赶紧割开,只要她能挣脱出这帮人的魔爪,她和聿执就都没事了。
聿执因为难受,吐得几乎要晕厥。
黄敏德过去,一脚踹在他身上,聿执人往前扑时,手掌撑在了地上。
“聿小爷,你就这么高贵啊没在死人堆里这么埋汰过是不是”jujiáy
聿执站了起来,往许言倾的方向走近了一步,他脱下外套,用那件手工西装擦拭着双手。
“脖子上的伤,怎么回事”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关心她这种小伤干什么
许言倾手里的动作加快,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她不想活了,说不想拖累你。”余医生用那把手术刀,在许言倾的面前晃了晃,“想死,我现在倒是可以成全你了。”
“别动”聿执出声制止。“黄敏德,我人就在这,你想做什么都行,放了她。”
“还挺痴情啊,好一出英雄救美。”
黄敏德从边上人的手中,拿了一把尖刀过来,“你他妈抱着女人上床的时候,想过我吗聿执,我就没见过比你更阴毒的人”
新仇旧怨加起来,黄敏德觉得杀了他都不解气。
他快步冲向聿执,这一刀子下去,不死都要去掉半条命。
许言倾急的腿都是软的,余医生紧紧地抓着她,她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对,杀了他”
许言倾的嗓子,带着撕裂的音,“黄公子,我还要谢谢你呢,快点下手。”
黄敏德的手上一顿,“你当我白痴以为这样我就能放了他”
许言倾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你打算就这样给他一刀子吗”
“怎么,你还要帮他选择个死法吗”
她没有看聿执一眼,生怕看到他的样子,她嘴里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对啊,一刀下去太痛快了。”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许言倾喉间滚动着,不让自己因为战栗而瘫软下去,“黄公子应该知道,他害死我妹妹的事,我一直都在恨他”
黄敏德用刀子在聿执的肩膀上敲了敲,“你说你傻不傻人家恨死你了,你还要为了她豁出一切,你脑子有病吗”
“我脑子有病,也用不着你来管。”聿执说罢,冷冷地扫他一眼。
许言倾看得心惊胆战,这种时候服软一点不行吗
他是真不怕姓黄的给他一刀吗
“黄公子,你看看聿小爷多矜贵啊,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你就不想踩碎他吗”
这话,倒是说在黄敏德的心坎上了。
“想啊,你有什么好主意”
许言倾视线挑落向远处,聿执的人藏得很好,但她相信江怀不是个废物。
他不可能真的放任聿执一个人过来。
许言倾收回的目光扫向那个棺材,“把他推进去,埋了他。”
聿执的视线跟着望过来。
两人视线相触,许言倾笑了起来,“这可比捅刀子痛快多了,让他在绝望中慢慢地死去,让他和虫蚁老鼠在一起,这对尊贵的聿小爷来说,难道不是最好的折辱吗”
黄敏德闻言,眼角处的褶子都被撑开了。“哈哈哈,聿执,你也有今天啊,瞧瞧你女人给你找的好地方绝,真绝”
黄敏德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聿小爷,是你自己进去呢,还是我把你送进去”
聿执盯着黄敏德手里的那把刀子,最后问了一句,“我要是进去了,你会把她放了吗”
世上傻叉何其多,黄敏德还没见过比聿执更傻的呢。
“放,我肯定会放掉她的。”
聿执又望了许言倾一眼,潭底带着深意,他转过身毫不犹豫地走到棺材前,并跳了进去。
黄敏德真想为他欢呼一声。“躺好了,来,送聿小爷上路”
许言倾一刀子划得猛了,小刀刺过皮肉的同时,领带也被全部割断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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