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揣测战冥擎在境外杀了人。
有人揣测他没有接受家族联姻,成为了家族弃子。
也有人揣测,他私自收受了贿赂违反了守卫队的规矩。
总之都是往他身上泼脏水,似乎大家都忘记了他曾经为了守护自己的信仰而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现在的战冥擎迅速跌下了神坛,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苏木槿忽然为他感到心疼,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姜岩告诉她,男人这个时候需要的是自愈,任何安慰对他而言都像是同情,而这个时候最致命的感情就是同情。
苏木槿随即将自己编辑的文字删除,最终只发了条信息:今天可能会下雨,来的时候记得带把伞。
战冥擎回道:遵命,我的呆头鹅。
苏木槿弯了弯唇角,看来他的心情并没有受到流言蜚语的影响。
也对,他经历了那么多风浪,早就练就了一副刀枪不入的心肠,怎会把这些事情看在眼里。
快要下班时,姜岩催促苏木槿马上收拾一下离开手术室。
苏木槿看了看表单:“可是我还有两台手术没有做,恐怕要加会儿班。”
“战三少刚刚回来,你就让他等这么久,恐怕不合适吧。”
苏木槿忍不住笑道:“可是若你帮我做这两台手术,岂不是要让文姐姐等那么久”
“无双她每次跟我约会的时候大偶要精心装扮一番,差不多是两台手术的时间。”
苏木槿忍不住笑道:“那是因为无双姐在意你,毕竟女为悦己者容。”
姜岩顿时红了耳垂,催促道:“快点去吧,别让战三少等太久。”
“谢谢师哥。”
苏木槿清点好手术室的医械工具,签完字后便去了更衣室。
此时两个实习生走进来窃窃私语道:“战三少可真可怜啊,被守卫队开除不说,还要承受大家的愤怒。”
“这就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以前他是守卫者的时候大家都把他奉为神明一样的存在,现在无论他以怎样的借口退出守卫队,只要是做出这个决定,那就会被大家视为叛徒,所以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我就纳闷了,他可是守卫队最年轻的指挥官,听说总统先生有意让他接受a大营,为什么要放弃前途,心甘情愿的做一个普通人呢”
“大概是被打怕了吧,像他那样的人总是经历枪林弹雨,每一次都是跟死神的搏斗,时间长了谁受得住”
“这么说他是懦夫喽哎,真是可惜了咱们小苏医生,怎么跟了一个叛徒,一个懦夫呢”
苏木槿握紧拳头猛然砸在了衣橱上。
巨大的响声瞬间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两人这才从拐角处看到了正在换衣服的苏木槿,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小小苏医生,我们我们刚才在开玩笑。”
“对,对,对,在开玩笑,您不要放在心上啊。”
苏木槿眼眶发红:“如果不是他浴血奋战,负重前行,你们能过上这么安稳的好日子,有什么资格这么批判他”
“是,是,是,我没错了。”
两人拿着工装立刻消失在更衣室。
苏木槿的手术服脱了一半又迅速的穿上,大步朝着楼下走去。
只见一楼大厅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外面风雨交加。
战冥擎矗立在风雨中,脚下堆满了狼藉。
依旧有人将手中的东西朝着他砸过去。
“叛徒,你背叛了守卫队,背叛了我们,亏我们对你寄以厚望”
“你特么就是个懦夫,受了几次伤就撂挑子不干了,真不配为人”
“亏我儿子还把你当成信仰,当成新时代的战神,我现在简直为她感到羞耻”
谩骂声伴随着垃圾朝着他砸了过去。
他竟然不躲,只是一动不动的矗立在那里。
不知道谁朝着他丢了一个铁盒,恰好砸在了他的额头,瞬间一道血痕。
众人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关口,纷纷将手中的东西朝着他丢过去。
愤怒瞬间如海啸一般在苏木槿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她拼命的挤出人群,朝着他狂奔过去,随后拦在他面前对众人嘶吼道:“你们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来审判他”
她愤怒的揪住那个用铁盒砸战冥擎的人:“是你冒着枪林弹雨去抓国际通缉犯吗”
那人被她的气势吓得闭上了嘴巴。
若不是顾及到自己身上这件白大褂,苏木槿真想狠狠的砸回去。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冷冷的睥睨着众人:“是你们长途跋涉去为那些水深火热之中的民众拼命吗”
有人冷哼道:“这是他的职责,在其位谋其职”
“好一个在其位某其职”
苏木槿走到战冥擎面前,正要伸手时,他猛然攥住了她的手腕:“算了。”
苏木槿红着眼圈道:“战冥擎,你可以大度到不计较他们的所作所为,可我不行,我无法看到你遭受这样的屈辱”
只听嘶啦一声,她猛然将战冥擎的上衣撕碎。
只见那具看似健硕的身体上布满了伤疤,每一道都触目惊心。
苏木槿强忍着哽咽道:“这个傻子为了自己所谓的信仰,一次次的游走在生死边缘,他告诉我,如果哪天他不在了,只能被埋在不起眼的角落,立一个无名碑,尽管这样,他还是会在一次次的召唤下,一次次的出生入死,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懦夫”
所有的人看着战冥擎身上的伤,瞬间陷入了沉默。
战冥擎抱紧了她,低声安慰道:“木槿,我没有关系。”
“战冥擎你真的是个十足的傻子。”
“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有你在,足够了。”
他抱着她上了车。
车子在众人复杂的视线中扬长而去。
暴雨在车身上拍打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苏木槿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战冥擎,后悔吗”
“不后悔。”
“值得吗”
“值得。”
苏木槿歪头靠在他的肩膀,声音微微哽咽:“你是世上最傻的傻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