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裂，虚无。
战斗本能下控制的身躯在精准的猎杀恶念体，而思维则在意志空间沉寂。
在林安问出这句话后，他已经不在乎战斗的结果，任务的成功与失败。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意义。
“回答我”
声音沙哑。
这个世界如此真实，重生后的记忆如此清晰。
但，一旦产生了逻辑裂缝，一切的真实性都值得怀疑。
如果
连他参与龙安计划之前的记忆也是假的呢
如果，他从来没有真正的醒来过一次呢
我
究竟是谁
缸中之脑，无限循环。
沉默中。
第二意志缓缓从暗下去的意志空间中浮现。
“害怕吗”
“林安”
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第二意志一改之前的嘲意，眼底悲伤：
“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
“我也曾害怕过。”
“甚至在清醒逃跑后，杀出龙安实验室时，我也在一瞬间想过这些。”
短暂的沉默。
双眼对视。
第二意志神色稍稍缓和，轻声继续诉说：
“但，不用害怕。”
“虽然我缺失了，或者说我们都缺失了是如何被抓到，又被封印的那段记忆。”
“可之后的末日爆发是真实的。”
“你的死亡也是真实的。”
“重生也是真实的。”
说到这时，第二意志默默地看着林安。
他相信林安能听懂他的意思。
心神一震。
林安目光闪动，他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思维从无限怀疑中剥离。
“是死亡的感觉吗”
喃喃自语，林安下意识看向自己在意识空间内投影出的手心。
“模拟测试中，无论有多逼真。”
“但总会有些东西是无法模拟的。”
“比如，没有人能说出来，也没办法模拟出来的死亡。”
目光逐渐锐利。
一幕幕画面和感受飞快闪过。
思维逐渐清晰。
“我曾在荒村秘境中死亡过上百次，困在循环之中。”
“但那种死亡的感觉，和我重生瞬间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想到那一幕，林安迅速对比起自己的记忆。
熊憨子可能不知道。
在荒村秘境时，他在破解循环失败后，林安就会死亡一次。
沉寂，如同瞬间停下了思维。
而每次”活过来”，就像电脑重启一般，睡了一觉。
这和重生那日，从婚房中醒来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死亡后的重生如梦如幻，如同溺水的旅人被拖上岸。
那种感觉，很难用言语去形容。
“没错。”
第二意志赞许的点了点头，他走近了林安一些，两人直面。
“不仅是死亡的感觉不同，还有最重要的两点。”
停顿片刻，他伸出手指向林安眉心：
“其实在你的思维内，我更像是第三视角下的旁观者。”
“所以很多时候，我会比你看到的更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笑了笑。
第二意志突然挥手，在意志空间内幻化出一道系统面板。
林安见状目光一凝。
第二意志展现出的系统面板，赫然是他刚刚成为觉醒者时的数据。
“看到了吗”
第二意志手指最初的天赋，力量爆发
他神色复杂的开口解释：
“这就是真实的证据之一。”
“林安，其实你重生后，是不是一直疑惑自己的天赋为何没有技能。”
“s级的天赋，却叫力量爆发，听起来很像基础能力。”
“没有技能，连效果也是增加基本属性。”
“甚至”
“你根本就没通过灵能节点获取力量，以至于你会认为末日之戒帮你觉醒了天赋”
记忆迅速倒退。
林安目光一凝，瞬间想起了自己觉醒的当天。
他的确疑惑过，为什么前世获得末日之戒的那名混混，根本没有表现出强大的实力。
反倒只是靠着戒指的空间功能，勉强建立安全区。
力量爆发天赋。
纯粹增加基础属性
不依靠灵能节点
也不是戒指带来的
刹那间，林安神色一震，脱口而出：
“最初的力量爆发天赋，根本就不是觉醒能力”
“我从来都不是觉醒者”
取下投影的末日之戒，第二意志目光闪动，重重的点了点头：
“没错”
“所谓的力量爆发，根本就是4项属性全部解开基因锁的体现”
“它不是天赋，而是来自我，或者说我们本身的力量”
“而后续进阶的战斗本能，实际上是属于我的战斗意识。”
“所以，其实你潜意识中一直都知道，你在借助我的力量，借助自身的力量。”
“也正是因此，你才会本能的寻找到深渊之眼，真正的唤醒我”
说到这时，第二意志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我所解开的基因锁，没有系统加持，所以战力增加并没有那么强大。”
“但毕竟是解开基因锁，所以无论如何，系统也会把它判定成s级天赋。”
“其实你察觉出异常过，那就是为什么你很少接到系统任务。”
“在你没接触到灵能节点前，只有拯救者系统给过你任务。”
“原因也很简单。“
“在当时，系统并没有把你当成觉醒者，而是特殊类型的玩家。”
第二意志歪着头，神色幽幽：
“可以这么说。”
“重生后的你
“既是伪三阶”
生而强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