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张巡苍白的面色,感受着其虚弱至极的气息,好似随时会昏厥过去一般。
武战摇了摇头。
从主位之上起身,一步步走到张巡身旁,将他扶起道:dquo张巡,你替我守住了拒北城,更替拒北城百姓争得了一线生机。rdquo
dquo你何罪之有rdquo
dquo你非但无罪,反而有功rdquo
武战沉声叙述之间,一举为张巡的功过定下基调。
dquo主公,可是,我rdquo
张巡一想到自己入魔之际,吞噬了上万武家军士卒,就不觉一阵愧疚难当。
dquo战争,总会有牺牲,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rdquo
dquo你入魔,也是为了守护拒北城,保护拒北城一城的百姓rdquo
dquo他们,死得其所,你不用多管,我会派人,去处理好善后事宜,给予他们的家属足够的抚恤。rdquo
武战拍了拍张巡的肩膀,安抚出声道。
恶魔将军之名,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张巡会走上这条路。
武战之所以将他派往拒北城镇守,亦是有所预料。
若说上万武家军惨遭张巡入魔之祸,武战也有责任。
他不会去推卸责任。
那些武家军,他自然会给予最高待遇的补偿。
然,他也不是那种心慈手软之辈。
他始终坚定的认为,那上万武家军,亦是必然要牺牲的对象。
没有他们的牺牲,拒北城,就守不住。
从大局考虑,正如他所言,张巡无过且有功
无论是于他,还是于拒北城百姓,都是大功
dquo多谢主公体谅。rdquo
武战话说到这个地步,张巡也没有再过多矫情。
点了点头,不顾武战的拉扯,再度跪伏于地,行礼道。
dquo起来吧。rdquo
又是一把扶起张巡,武战不再多言。
dquo主公,不知你为何特意要放安图路回去rdquo
待得武战再度落座于主位之时,冉闵有些疑惑的发问道。
他不是太明白。
明明他完全可以将安图路截杀。
却是在关键时刻,听到了武战传音。
让他故意对逃亡之中的安图路视而不见,放安图路回返北漠王庭。
dquo奉孝,就劳烦你给我们的冉闵大将军解释一下吧。rdquo
武战笑了笑,对郭嘉道。
dquo诺。rdquo
郭嘉先是拱手对着武战一礼,又是回头对着冉闵道:dquo冉闵将军有所不知。rdquo
dquo此乃主公之计也,放安图路回去,一则要让安图路将对主公,对我武家军,对诸位将军的恐惧,传入北漠朝堂之上,让北漠朝堂为之震动,对我北方三道不敢再升起觊觎之心。rdquo
dquo二则,试问,北漠百万铁骑都葬身于这拒北城下,偏偏只有安图路一人逃回北漠,北漠大汗会怎么想,整个北漠的文武百官又会怎么想rdquo
嘶
听得郭嘉这么一解析,众将纷纷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不曾想,放安图路回归北漠王庭,竟是有着一石二鸟之效。
深思下去。
他们也是恍然大悟,原来,活着的安图路,要比死去的安图路,价值更高。
对他们的用处,也要更大。
故此,众将不再多言。
尤其是冉闵,他并不笨,只是,很多时候,身为一名武力超群的大将,他习惯用武力去解决问题,而忽略了思考。
他敬佩的望着武战道:dquo主公妙算,末将敬服。rdquo
dquo好了,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rdquo
dquo奉孝,此次拒北城一战,战果、战损,可曾都统计出来rdquo
摆了摆手,武战神色一正,对着一旁的郭嘉出声道。
dquo回主公,根据我派人统计得出的数据。rdquo
dquo此次,北漠百万铁骑,已为我军一网打尽,除却主帅安图路逃亡,余者,包括巴狼、安烈、巴鲁、图山、井山在内的万寿境北漠大将,都为我军诸位将军阵斩。rdquo
dquo与此同时,我军损失最为惨重的乃是原拒北城守军,十二万武家军驻守拒北城,坚守一月有余,而今,仅剩下不足两千人。rdquo
说到这里,郭嘉的脸上,也是不由得露出一抹沉重之色。
此前,他与武战有过料算。
但,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拒北城一战,折损会如此之大。
十二万武家军,只剩下不足两千。
这几乎与全军覆没,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dquo他们,都是拒北城的大好儿郎rdquo
dquo也是我武家军众将士的榜样rdquo
dquo他们,死得其所。rdquo
武战先是默默一叹,随后站起身来,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有他这番话,这十二万武家军,就没有白白身死。
自然,武战也不仅仅只有这几句空话,他又是扭头对着郭嘉吩咐道:dquo奉孝,回头,你替我写封信给荀彧。rdquo
dquo告诉荀彧,让他筹备一座英烈碑。rdquo
dquo此次拒北城一战,凡战死的武家军士卒,都要名列其上,以供后人铭记。rdquo
dquo另外,还要让荀彧抓紧时间,安排好抚恤金,这些都是英烈,他们不能白死,他们的家人,都将得到优待。rdquo
dquo于张巡入魔后,死亡的武家军士卒,补偿标准,也要提到最高。rdquo
一番话落下。
这些,便是武战目下,能够竭尽所能去做的一切。
力求弥补战死的武家军,也不让活着的武家军心寒。
还能让他们感受到一种榜样的激励,一种战死沙场,与有荣焉的豪情。
dquo主公英明。rdquo
闻言,一众将领们,纷纷单膝跪地,心中感慨不已。
他们都曾是驰骋沙场的大将,深知,那个时代,士卒战死沙场,莫说是为他们铭刻英烈碑,就算是想要得到足够的抚恤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而今,武战全部做到,由不得他们不心怀激荡,他们已能够想象,此消息,一旦传播至军中。
会在武家军内部,引起怎样的轰动。
可以想见,武家军的忠诚度,将会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极速攀升。
武战的势力,也将为之更加稳定。
dquo张巡替拒北城战死的武家军,叩谢主公天恩。rdquo
众将之中,以张巡最为激动。
他径直跪倒在地,眸光泛红,隐有泪花在其中闪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纵为恶魔将军,他的心,也并非坚硬如铁。
他也有血有肉,于入魔之事,一直愧疚在心,武战此举,无疑能让他释怀许多。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