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宽敞的帐篷内,心满意足的三人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还不忘擦了擦满是酱料的嘴角。
虽然肉有些硬,而且酱料只留在了表层根本没入味儿,烤的时候不敢明火用的是无烟灶但和整天千篇一律的腌肉相比,鲜肉的滋味真是太棒了。
硬要说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一只烤鸽子三个人分实在是太少了,只能勉强打打牙祭。
在连骨头都啃干净之后,稍微休息下的三人也开始了各自的忙碌;背着一口袋罐头的莉莎准备继续扩充她的“散兵连”,或者说让她的罐头储藏再扩充一下;而身为第一步兵营营长兼团副官的卡尔,还得想办法给莉莎挖来的墙角安排编制和岗位。
其中还有一个小插曲团司务长约翰内斯,失踪了。
这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安森对他的印象也仅限于炮垒保卫战的那一天,卡尔曾经提到过他的名字;加上据说这位司务长是跟着威伦斯莫团长一起来的,也就极少有人会在意他。
关键在于此人“失踪”的时间,恰好就是骑兵突袭前后,也就是“黑法师”不得不和安森见面的日子。
这就很微妙了。
在步兵团中,司务长是一个不大也不小的职务,管理日常,伙食,住宿乃至财政;理论上只要是非战时,他能出现在阵地的任何一个角落。
也就是说,那位“黑法师”阁下极有可能就是假借着“司务长”的身份,躲藏在自己身边时刻关注着自己;直至帝国骑兵发动突袭,察觉到出现问题的他趁着战乱从围攻阵地逃离。
考虑到对方给自己寄信的时间,这并非不可能
再加上“前安森”对自己曾经的历史系教授还有印象,自己却从未对司务长的长相感到熟悉这一点,这位“黑法师”很可能还掌握着一定的易容技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倒是挺符合黑魔法“窥秘”的属性,极有可能也是对方所掌握的魔法之一。
拥有这么方便隐藏的身份,加上本就善于“窥秘”的黑魔法,难怪自己之前一直对“黑法师”毫无察觉,哪怕对方最后一次不得不暴露行踪,也没能抓住他的尾巴。
独自留在帐篷里的安森一边沉思着让自己内心平复,并且开始准备记忆魔法。
按照“黑法师”留给他的忠告,一个合格的咒法师,应该像线列兵对待自己的步枪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自己下一个魔法。
尽管他现在所掌握的魔法只有一个,而且是像戏法多过魔法的“聚焰”。
它可以让安森在他可控制的范围内,将魔法拓印在任何,并在三至五秒后自燃不过在安森看来,它实际上更接近于小规模的爆炸。
如果是本就可燃的物品,比如信纸或者干燥的木柴,那么在施法成功后也会被随之点燃;但如果是原本没那么容易燃烧的,大概率就只是融化或者发烫而已。
完成“拓印”的魔法也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开始消散;安森特地做了一组对比实验,刚刚被施法的信纸,瞬间就会被烧得只剩下灰烬;而被静置五分钟后,就只能在边角的位置上留下些许灼烧的痕迹了。
总体上就是个类似火柴的,比较实用但威力不大的法术,大概算是刚入门之类的基础安森猜测等到自己熟练之后,说不定还能让这个法术的威力更大一些。
但就算是眼下这个不值一提的“小魔法”,他都需要花费将近三十分钟的时间准备,并且每一次都会让他头痛欲裂,心脏更是滚烫的像是快爆掉了文網
并且施法的范围绝对不能超出他能控制的距离极限几次测试后,安森基本可以断定范围是以自身为中心,半径二十米内范围内的一切角落;超过这个范围,魔法就会瞬间失效。
靠这么一个小戏法似的魔法,外加自己一个“新人施法者”,真的就能阻止要塞内的旧神派了吗哪怕再怎么计划周全,安森还是不由得感到一丝悲观。
就在他完成了第一个魔法的记忆,准备继续下去时,帐篷外传来一阵略带急促的脚步声。
迅速反应过来的安森立刻起身,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张信纸,提起笔做沉思状。
十几秒后,不请自来的身影直接闯进了帐篷;用眼角余光看到对方的安森嘴角微微抽动了下果然是罗曼。
但当他回过头来看向对方时,还是不由得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你受伤了”
“与你无关。”面无表情的罗曼冷冷道,声音略有些虚弱:
“我是来转述准将命令的,十五分钟后到营帐报到,向将军解释你接下来的计划,如果真的有所谓的计划的话”
他的目光很“不经意”的瞥了眼桌上的信纸,上面空空如也。
帐篷里的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明白,我这就”
“我奉命立刻率领掷弹兵团赶赴橡木镇,两天之内平定叛乱,并且要修复被帝国骑兵破坏的列车铁轨。”表情严峻的罗曼直接抢断了安森的话:
“以我对准将的了解,这就意味着我很可能赶不上接下来的雷鸣堡攻城战了所以我不管你在打什么小算盘,接下来都给我听清楚了”
“雷鸣堡城内的帝国守军有问题,尤其是他们的指挥官克罗格贝尔纳,你必须对这个男人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不仅仅是他的战术,还有他个人的实力。”
“眼下我没有任何证据,甚至这一切都可能只是我的癔想克罗格贝尔纳,或者说城内的帝国守军,很可能和旧神派有所牵连”
“旧神派”
面色微惊的安森,拼命克制着自己将手伸向身后配枪的冲动。
“任何从教会学院毕业的人,对旧神派都该有所了解你不用在这跟我装模作样。”
一字一句说着的罗曼,声音略带喘息:“总之我必须提醒你,无论你直接设计的计划有多完善,都必须考虑一件事”
“这场雷鸣堡之战,很可能是敌人的陷阱”
说完,他扔下还震惊的安森,转身走向帐篷外。
但就在即将离去的那一刻,突然停顿下来的罗曼忽然转过身来。
“对了,还有一件小事。”他一边说着,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细小的圆筒:“这是一封信,因为要保密我就不告诉你内容了,大致是准将向南方军团求援的。”
安森点点头,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然后呢”
“为了确保安全所以没派骑兵,而是特地准备了一只信鸽,差不多是一小时前的事情了。”罗曼平举着手中的小圆筒,微顿的语气显得很困惑:
“但就在刚刚来的路上,我在附近捡到了它,所以我想问下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安森。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