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万岁”
嘹亮的呐喊声中,八个纵队方阵总计千余名线列步兵,两个满编步兵团沿着瀚土军团刚刚来时的方向,从勒诺身后扑来。
几乎同时,刚刚被他击溃的三个步兵团似乎也已经不再一味的逃散,某个骑士军官似乎正在拼命将他们收拢起来,重新组成了一道防线。
而刚刚击溃街垒防线,硬生生用人命铺路的瀚土军团主力,已经从最开始的三千人变成了不到一千,并且人人负伤,精力和体力消耗都已经抵达了极限。
瞬间,原本气势如虹的瀚土军团立刻变成了暴雨中的一叶孤舟,被团团包围在卡林迪亚港的正中央,进退维谷。
实事求是的说,虽然帝国总是被称为“骑兵一流,炮兵一流,步兵三流”,给外界许多小国某种“帝国的步兵战斗力很差,所以只要想办法克制他们的骑兵和炮兵就行了”的错觉。
但事实是这种“帝国不重视步兵”的刻板印象,是在克洛维王国崛起之后才慢慢形成的和其余秩序世界的小国相比,帝国无论任何一项,都是能轻松吊打他们
在同一时间给不同的部队下达不同的指令,最终让他们攻击同一地点的敌人;线列崩溃后士兵能够被重新集结,甚至趁势展开反击这种组织度,整个秩序世界只有帝国和克洛维能够拿得出来。
如果自己突破街垒的速度再稍微慢一点,现在要面对就不仅仅是这两个步兵团,而是要被前后火力夹击,被铅弹打成肉酱了吧勒诺自嘲的想道。
望着已经迫近眼前的敌人,勒诺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感觉不到任何的恐慌,甚至连一点点紧张都没有,内心十分的平静甚至文網
嗯,还有点儿小兴奋。
看到食猎物时的那种兴奋。
用力吞咽了下口水,勒诺有些好奇的感受着身体里正在沸腾不止的血液,明明滚烫的像是快要烧起来了,自己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这就是“狂猎骑士”血脉的力量
自己的身体里流淌着沃顿家族的血脉,这一点勒诺是知道的,艾曼努尔家族历史上也曾出现过继承“狂猎骑士”血脉之力的天赋者,但数量太少了,而且是基本可以忽略不计我的程度,以至于他从未期待过能够成为一名天赋者。
这种力量能让他用自己的情绪影响周围人的心智,甚至一定程度上操控他们的意志,让他们变得狂躁、懦弱、勇敢、胆怯非常直接,也非常暴力。
自己可以让自己的战士变成狂热而悍不畏死,让敌人变成一触即溃的懦夫,甚至直接将那个自称“卢瑟伊戈尔”的帝国骑士对自己怕到不敢逃跑,跪地求饶。
当然,代价也非常暴力越是极端的情绪,越是会加快吞噬自己的理智。
直观的形容,大概就相当于一个自己可以随意调节长度的跷跷板,当然可以用很少的力量撬动很重的东西。
但只要稍微,稍微没有掌握住中间的平衡,极端的情绪同样能反噬自己。
就比如现在勒诺突然感觉自己变得异常的饥渴,以至于好像有一只爪子在从自己的胃部伸向喉咙。
而这种饥渴,不是腌肉和面包就能填满的。
要更加,更加鲜活,鲜活的东西
“列阵”
强忍着心底的欲望,高举军旗的勒诺扯着沙哑的嗓子怒吼道:“准备迎击”
在勒诺血脉之力的影响下,残存的瀚土战士们没有对命令提出任何异议,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了被敌人抛弃的街垒,并且接管了被溃兵扔下的三门六磅步兵炮外加剩余的炮弹。
稍微清点了下,发现还剩下十发榴霰弹,三十发实心弹,外加零零碎碎大概小半箱可以当霰弹用的铅弹。
勉强够用勒诺稍微松了口气,但并未放松警惕。
在察觉到街垒已经沦陷后,如潮水般的帝国线列兵用超乎瀚土人想象的效率从横队转为进攻和突破的纵队,同时明显加快了行动速度。
紧握着手中的军旗,双瞳猩红的勒诺思绪在这一刻飞快的转动,拼命思考着突围的方法。
他并不是意气用事的类型,在意识到最开始的作战已经彻底破产之后,勒诺已经放弃了一战攻克卡林迪亚港的计划;但他也没想放弃,更不打算就这么向帝国投降,或者被赶尽杀绝。
如果说从在成为安森巴赫“人质”的这段时间他学到了什么,那就是在手头仅有的一点点本钱情况下,将利益压榨到极限。
绿荫谷之战的妥协,米斯特内战扶持新大公,帝国入侵后又尽一切可能扶持克洛德弗朗索瓦加冕为王皆是如此。
而现在在已经没可能击败帝国先遣军的情况下,自己还能怎么做
心中已经有答案的勒诺缓缓抬头,望向远处被层层雨幕遮挡的灯塔宫。
那是卡林迪亚港第二大的建筑,也是卡林迪亚议会所在地,贵族区的中心。
他要攻下灯塔宫,然后联盟卡林迪亚
把那帮首鼠两端,反复骑墙,屡次背叛又投靠艾登的卡林迪亚贵族们,变成自己的盟友
哪怕是从卡林迪亚城眼下的状况也不难看出,这帮墙头草恐怕真的被他们的救世主帝国打压的很惨;只要自己能攻下灯塔宫,甚至击杀或者生擒先遣军的总指挥,自然能赢的这帮渣滓们的表面忠诚。
更何况自己还有一个非常好的理由瀚土已经建国,卡林迪亚港是艾曼努尔家族的封地,自然卡林迪亚的贵族也就成了艾曼努尔家族的封臣。
疯狂吗,好像是挺疯狂的,但似乎是除了立刻被帝国先遣军斩尽杀绝外最好的选择了;更何况以自己现在手头的兵力,就算能攻下港口也无济于事。
拿下灯塔宫,或许还有转机
这么做或许不能立刻打垮帝国先遣军,但却能制造混乱,而混乱就是最好的机会。
勒诺得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击溃帝国先遣军的追击部队不斩断这些“尾巴”,自己迟早要被他们咬死。
“火炮就位,装填榴霰弹把刚才帝国渣滓给我们的惊喜,加倍的还给他们”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