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夫人牟然提高音量:“你在胡说丁点问题”
说到这,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上这个死女人的当了。
时莜萱鬼心眼一贯就多,和她斗嘴自己就没有占过便宜。
她眼珠“骨碌碌”转,想要扳回一局。
时莜萱却根本不理她,她给饭桶放在床头柜上,问简怡心:“你猜我带什么来了”
简怡心很感激。
她知道时莜萱不是怕事的性格,甚至还有点唯恐天下不乱,事情闹的越大越好,反正最后丢脸的指定不会是她
不过时莜萱这次却没有抓住不放,而是主动放下,这是给自己面子呢,她心里有数。
“排骨莲藕汤,不是你做的,小姨做的。”简怡心一猜就准。
时莜萱夸张的瞪圆眼睛,故作镇静:“厉害啊,你是怎么猜到的”
简怡心轻笑:“我闻到味了呗。”
简怡心借口要和时莜萱聊天,长辈在这不方便,赶母亲走:“妈你回去吧,我和萱萱有体己话要说,您在这不方便。”
“我不碍着你们,就坐旁边。”简夫人并不想走。
女儿沉下脸:“你不走我们不说了,哎哟肚子痛,头也疼”
“我走,我马上走,萱萱你坐啊,多陪陪怡心。”
简夫人出去了。
母亲一走,她就跟时莜萱道歉:“对不起啊,我妈这个人真是”
她知道母亲做的不对,估计母亲刚才说的那些话时莜萱也都听到了,如果不是听到就不会说那些话。
但简怡心是做女儿的,明知道自己母亲不对,她也没办法当着时莜萱的面指责。
“没事,伯母大概是更年期到了。”时莜萱轻描淡写。
“对对对,就是更年期到了,我妈以前不这样,就这几年越来越不通情理。”简怡心感激的看时莜萱一眼,感激她大度,通情达理。
时莜萱这次来,送汤是顺便,主要是劝简怡心放弃要孩不要命的想法。
简怡心喝过汤,俩人闲聊。
时莜萱刚开个头,她就缩回到被子里,用被子蒙住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时莜萱:
她心想我还没开始呢,你就不听
不听不行,必须听。
她硬给简怡心头上的被子拽下来,一本正经指责她:“简怡心,你能不能成熟点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不负责任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呼”
简怡心猛一下从病床上坐起来,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回怼:“跟你学的。”
时莜萱:
她仔细想一下有道理。
“时莜萱我告诉你,别人都能跟我讲大道理,就是你不能,你这人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也从来都不看别人的目光活着,活的却被谁都有活力,有意义,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那天在病房,俩人谈了许久许久。
这大概是简怡心第一次彻底对时莜萱敞开心扉,说出自己对她的看法。
她其实从内心深处是很羡慕时莜萱的,羡慕她积极乐观的性格,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的生活态度。
简怡心从小就是大家眼中别人家的孩子,什么都优秀。
学习成绩优异,体育成绩优异,长相漂亮懂礼貌
而且性格温柔,善解人意。
从小到大在应该调皮捣蛋的年龄阶段都没有叛逆过,这样的孩子在家长眼中堪称完美
但她有时候觉得活的累。
不过习惯了啊,身边的朋友们,优秀的人基本都是如此。
简怡心在按部就班的活着,没有出过格,也从来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但后来认识时莜萱,她才知道还有另外一种活法。
时莜萱所有的条件都不如自己,但她自信,乐观,阳光,积极,还有些小狡猾。
从来不吃亏。
不主动挑衅也不怕事,会为别人考虑但没有丢失自我。
简怡心觉得这也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试图按照时莜萱的方式活着,性格不再温温柔柔,变得越来越风风火火。
感觉很不错啊,好像发现一个新世界
只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就发现自己得了绝症。
简怡心想了很多很多,最后她决定再任性一次留下这个孩子
时莜萱听完理由,瞠目结舌。
“哎,如果是我,我是绝对会保自己的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在才有一切,我都不在了还咋任性”
她觉得简怡心还是那个简怡心。
说是要学自己,但学的也只是皮毛,骨子里的东西没变。
“不会的。”
病床上的女人很笃定,她摸着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当妈妈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我为了我儿子可以放弃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萱萱,别人都可以不理解我,你一定会理解我的对不对因为你也是妈妈,你能理解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心情”
时莜萱给她泼冷水:“我肚子里的现在才叫孩子,你肚子里的只能叫胚胎,不确定因素太大,你现在就用你的命换他不值得。”
简怡心怀孕才一个多月,胚胎还没成型。
时莜萱劝了半天,该说的不该说的,好听的不好听的都说个遍,但这女人就是铁了心不改主意。
她从病房出来,给简宜宁打电话:“你来吧,做最后的努力,如果你也失败就要用第二套方案,越快越好,这种病早发现早治疗。”
简宜宁接力,仍然铩羽而归。
第二天早上简怡心喝过一杯牛奶就开始拉肚子,一天尽往洗手间跑了,多半天就跑了几十次,胃肠里感觉什么都没有了。
胃肠空空的很饿,简夫人还不让她吃东西。
说是医生叮嘱,她这是胃肠感冒,现在什么都不能吃,饿着吧。
一直到傍晚,简怡心躺在病床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护士过来打点滴
“这是什么呀”简怡心很警觉。
她现在怀孕呢,任何药物都不能用,对宝宝不好。
护士道:“葡萄糖加营养液,您一天没吃东西,不挂水怕身体撑不住。”
“我看看。”
她给液体拿过来,见上面写的确实是葡萄糖加人体蛋白,这才放心让护士挂水。
清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滑进身体,简怡心突然觉得眼皮有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
“不对劲,你们使诈”
话没说完,她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