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这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根本没人发现,却不知道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她做的一切都没有逃过那双眼睛。
第二天。
天大亮了。
姬家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阴沉了将近半个月,天空突然放晴。
晴空万里,碧蓝天空一尘不染,太阳明晃晃挂在天上。
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晒被子,晒自己
人们三五一群,拿着小板凳坐在太阳地里聊天,闲话家常。
当然也会趁护卫不在的时候,悄悄议论上层的事情。
“念音长老真被赶走了啊那以后的族长是谁啊”
“切,还能是谁左右不过是那个新来的丑八怪。”
“新来的丑八怪”指的就是韩瑶。
虽然没有人见过她容颜,但人们就觉得她长的很难看,理由很简单。
姬家的女人从来不会遮挡自己的美,长的好看当然不怕看,只有长的奇丑无比才怕看呢。
念音,念慈还有不少长老离开姬家已经十几天了。
剩下的长老们虽然没走,却也纷纷称病,不参与族里事物。
族里现在风头正胜的就是新来的那个女人韩瑶
“哎,念音长老什么时候回来啊她不会不回来了吧”
“谁知道呢,啧啧,念音长老这么好的人都被族长撵走了,你说族长是不是老糊涂了啊”
“嘘别乱说,被上面听到要关地牢的。”
“关就关,现在的日子就不是人过的,这样憋气还不如被关起来呢。”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我家里孩子多,我也想逃出去”
人们怨声载道,大多都是对姬英杰不满。
上次就是因为她错听错信,自己命差点被害不说,也害的姬家千百年的基业差点毁于一旦。
而族长居然不长教训,记吃不记打。
上次的惨烈教训才过去多久啊
现在又轻易的相信外族人。
百姓们敢怒,但不敢大声说出来,只是悄悄的小声嘀咕发泄不满。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骚动。
好多人簇拥着一行人,喜气洋洋往这边来。
“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啊这是”
人们最初好奇,但很快就都跟着兴奋起来。
“萱萱小姐回来了”
“未来族长回来了”
“太好了,萱萱小姐回来的真是时候,这下那个女人就要滚蛋了。”
时莜萱回来,仿若给百姓打了一针强心剂,百姓愁眉苦脸瞬间变的兴高采烈。
姬英杰很快知道外甥女来了。
她对韩瑶道:“走,陪我出去见见我外甥女,你们会一见如故的,她这个人很好说话,很和气。”
“一定是像了您。”
韩瑶笑盈盈扶着姬英杰手,乖巧的跟在她身边,迎接时莜萱。
在门口,双方相遇了。
时莜萱笑盈盈对姬英杰跪拜一个姬家的大礼:“小姨好,您气色越来越好了,能活九百岁。”这就是典型的睁眼说瞎话,现在科技还没有发达到让人活那么大年纪的程度。
不过真假无所谓,小姨爱听就够了。
姬英杰笑的眉眼弯弯,却在嗔怪:“胡说,活到九百岁我成王八了。”
时莜萱张口就来:“千年才是王八您不算,您九百岁。”
姬英杰于是笑的更加开心,手指点到时莜萱脑门上,宠溺道:“你呀就会哄我开心,但惹我生气的时候也不含糊。”
时莜萱撒娇般抱住小姨胳膊摇啊摇:“人家这不是知道错了嘛,这么远万里迢迢过来道歉,我诚意很足了,您就不要纠结那些小事了”
“傻孩子,我要是生你气,你根本进不来”姬英杰笑道。
韩瑶身形晃了下。
但只是一小下,很快她就控制住了。
别人都没注意,却没有逃过时莜萱眼睛
她虽然和小姨说话,眼睛余光一直都没离开观察这个女人。
一袭白色长裙,勾勒出韩瑶曼妙的腰身,她身材高挑,看着瘦弱但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不少。
不过看不清脸。
脸被面纱挡住了。
白纱遮住面容藏在斗笠下,垂在胸前。
时莜萱不动声色打量她,女人也在面纱后打量时莜萱更漂亮了
该死。
岁月像是把时莜萱遗忘了一样,根本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明明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看上去还像是未婚少女
心里恨的要命,不过她没有表露出来。
她主动上前,盈盈下拜:“属下拜见小姐,韩瑶听闻小姐来了高兴的很,您和姑爷这次来一定要多住些日子,族长十分想念您。”
话很得体,没毛病。
不过时莜萱根本没搭理她的茬。
她就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亲亲热热挽住小姨胳膊,撒娇:“您不说实话,上次在江州的时候,您就是生我气了。”
“我不管,您不许生气,我妈妈没有了,我和婉儿就是您最亲的人了。”
“您说过血脉至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您就得爱我,就爱我。”
一番话,刁蛮不讲理还霸道,但透着浓浓的亲情。
姬英杰吃这套。
她笑盈盈嗔怪:“你啊,就知道欺负我。”
“上次在江州装疯卖傻,看见别人欺负我你假装看不见,现在大老远巴巴跑来,有什么事情直说吧,别跟我绕圈子。”
俩人站在门口亲亲热热聊天,旁若无人。
这一幕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韩瑶被晾在一边,看不清脸也能感觉到她尴尬
时莜萱被揭穿也不恼。
笑嘻嘻道:“这还有外人呢,我不要当着外人的面说,我们进去说。”
她不提“外人”,姬英杰都没想起来介绍。
“看我这记性”
姬英杰一拍脑袋:“现在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她拉过被晾了半天的女人,对外甥女道:“萱萱来认识下,这是韩瑶,是姬家的军师,也是我们姬家的贵人。”
“韩瑶,这是我外甥女,你叫萱萱小姐。”
时莜萱是族长亲戚,在族里却没有任何职位,所以只能被称作“小姐”。
韩瑶被晾了半天,终于被正式介绍,她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表面却看不出来。
“萱萱小姐好。”她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姬家大礼。
“噗嗤”
时莜萱没还礼,却掩嘴轻笑:“你叫什么再说一遍。”
韩瑶不知道时莜萱为什么笑,但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老实回答:“属下叫韩瑶。”
“韩信的韩,瑶池的瑶。”
“哦”
时莜萱故意拉长声音,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个韩瑶啊。”
“军师别见怪,我听见这个名字就想笑,我小时候家里附近有个女人,也叫含摇,你说巧不巧”
“不过你俩音同字不同,她是嘴里含枚硬币,手上总是摇着一把栓绳的钥匙,所以大家都叫她含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