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黑雪飘飘洒洒,在所经之处留下了无数被腐蚀而成的凹痕,来证明它的非同寻常之处。
云浪饶是有着烛九阴的血脉在身,却也有些支撑不住,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随着四周的火焰缓缓消逝
“霉也本鬼爷的躯壳怎地净是些短命鬼悲哉到底何处才能寻到适合之躯如若这小子死了,本鬼爷也要惨受牵连,也罢也罢算这小子幸运,今日命不该绝”
就在此时,云浪的脑海里忽然传出了一道诡异的声音。
“隐于夜色,不爱天灯;阴气化水,赐汝新生”天灯:月亮。
就在这四周火焰消失的刹那,忽然有一道号令从云浪脑袋中响了起来,而后便只见空气中的黑雪在接触到云浪身体的刹那,竟然没有伤到后者半点,反而化作了一股黑水将他包裹起来,托在空中。
“嗯真是见了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异状突生,自然引起了男觋的注意,他还从来没见过有谁能从自己的“黑雪”当中留得命在,也是有些诧异。
不出意外的话,这云浪本该成为了自己白骨座的一部分,可是现在的云浪表情淡然一脸享受,看上去就好像自己在为他进行某种服务一般。
“难道说这小子身上还有其他秘密”男觋眉头紧皱,看向云浪的目光忽然多了几分炙热。
男觋留下云浪在身边,开始是想要夺了他的躯壳,脱离现在这副孱孱之躯。却没想到当初那老家伙竟将自己的灵魂与自己的躯壳封印起来,使得自己再也无法将魂魄脱离。
一直以来,云浪的表现实在没有任何出彩,让男觋对他越来越失望。尤其是这次的灭宗行动,他的表现更是让他心灰意冷,于是才下定决定将他与吕童这两位“亲信”全部铲除,准备重新选人酝酿新的计划。
但是此刻,当他见到云浪竟能在自己的阴气之术中安然无恙时,也是忽然改变了想法,决定将他继续留在身边既然这人对自己的阴气并不排斥,一旦自己的封印得到解除,岂不是恰好可以作为夺体重生的候选
想到此处,他便探手收回了阴气。
失去了黑水包裹,云浪只觉得身子一沉然后浑身酸痛,瞬间便从昏沉之中清醒,呲牙咧嘴地站了起来。
“谁谁在说话”这鬼爷的话语来得突然,让云浪有些惊魂未定。可他刚一转身却看见男觋正阴沉着脸看着自己,这才想起了自己现在处于什么状况。
“饶命男觋大人饶命啊吕童对这一切都怪吕童,是他先违背了大人的命令,才惹出这些祸端”云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拼命要将吕童与自己撇清干系,“大人只要您能饶过我这次,做牛做马我都答应”
不过男觋并不在乎云浪此刻所言,而是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云浪连连点头:“男觋大人,云浪怎敢骗您只要您吩咐,我这就去将吕童解决”
男觋摇了摇头:“吕童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插手我且问你,那五行之人是怎么回事”
“这个”刚刚云浪为了保命,迫不得己才将这件事情将了出来,如今听到男觋问及此事突然有些犹豫。
在知道五行鼎的下落之前,这乌凡可是自己提升实力的唯一底牌若是将这张底牌暴露,那岂不是在自断后路,再无逆天改命之能。
“别以为我看不透你的心思在我面前休想耍花样”男觋的眼神忽然深邃起来,让与之对视的云浪一阵精神恍惚。可就在后者即将开口的刹那,他体内的烛九阴血脉竟然沸腾起来,让他再次从蛊惑中挣脱出来。
男觋的蛊惑之术,云浪已经不知领教过多少次,但每次他都能在烛九阴血脉影响下保持清醒,早就习以为常,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既然男觋大人已经施展蛊惑之术,自己便要照常假装受到控制,他的目光渐渐“呆滞”,沉声解释起来:“事情是这样的”
“大人知道属下自幼没有家人,唯独对那位爱徒十分喜爱,将他当作孩子一般,因为担心他在这次事件中受到波及,便想让他借着古门大选的机会逃过此劫”
“那吕童受到吩咐,本应将我这位爱徒保护起来却没想到他在途中见财起意惹火烧身,才为大人引来了这场麻烦”
“哦”男觋眉头一皱,“为何你说的与我所听到的并不相同”男觋虽然心存疑惑,但眼前这人毕竟是中了自己的蛊惑之术,应该不会撒谎。
“回大人这惹出麻烦事情的正是那五行之人,吕童是不想被大人发现才贿赂了我,让我与他一起欺瞒大人”云浪面不改色,缓缓说道。
“因为我担心他会对大人造成威胁,便派人在暗处盯着他,结果却发现他是想将这五行之人的身躯占为己有,想要彻底摆脱男觋大人控制”
“哦那你可知道这五行之人现在何处”男觋的目光灼热起来,虽然他现在得不到五行鼎,但如果能用这五行之躯炼化黑骨,倒也能争取到足够时间
“回大人这五行之人现在下落不明不过大人放心,我已从吕童那里得到不少线索,一定会帮你找到他的下落”云浪信誓旦旦道。
“呵自作聪明”男觋冷笑道,“既然如此我直接逼问那吕童不好何必要从你这儿得到一些拐弯抹角的消息本来我见你有几分本事还想留你一条小命,可惜你这家伙心机极深,若是留你必成重患”
言罢,男觋两指一捻,便从白骨座上摘下了一枚断骨,瞄准了身前云浪的咽喉
“呼啦啦”可就在此时,此种空间当中忽然卷起了一股邪风,将一道黑气送到了男觋面前。
见状,本来形容懒散的男觋忽然坐直起来,他没再继续动手,而是急忙将这道黑气收到面前。
“男觋大人,颅队长被人杀了”男觋本来还以为是玉壶宗那边有什么新的发现,可这最开始一句话却像是一盆冷水,将他的心浇得拔凉。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耐着性子将左臂传来的消息听完:“这件事的起因是颅队长在巫图窟炼制血蛊丹的事情被巫王察觉,只是颅队长的死却与巫王无关我从左足那里听说真正的凶手叫做吕纯,此人貌似与大人关系不浅不知大人要如何处置他”
“吕纯这个混账我是迫不得已才留你命在,没想到你竟敢坏我好事”男觋稍有失神,然后再次正色起来暗骂一声。他本想找到吕童将那五行之人的事情问个明白,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不起眼的货色来,竟然还坏了自己的好事。
虽然男觋同样不会留得吕童命在,却需要完全榨干了后者的存在价值,更不会让他死得如此轻松
“吕童这个混账东西,我早就告诉他血蛊丹不是那么容易炼成,他竟然不听劝告险些将我牵连,真是死有余辜”
男觋一拳砸在了白骨座上,吓得云浪一个激灵,只是他此刻还在受蛊惑之术的“控制”,实在不敢表现出太多异样。但心思却暗暗活泛起来,暗道:死有余辜这吕童不是回到巫图窟避难去了吗,怎么会突然遭遇意外不过这家伙提前一死,倒是让自己先前说的那些话死无对证,减去了不少麻烦。
想到此处,云浪不由得在心里偷笑:吕童啊吕童,你活着的时候对我拖累不少,没想到这一死反倒将我成全
男觋阴沉着脸看了云浪半晌,手中的断骨也扔到了一边。虽然自己对眼前的云浪十分反感,但如今吕童已死,也只有他能帮自己得到那五行之人的行踪
“将他稳住,带到我的面前”男觋已在心里将这吕纯千刀万剐无数遍,不亲自动手实在难解心头之恨,于是他心思一动,将命令融入黑气射入了虚无当中。
几番情绪颠簸,让男觋倍感疲惫。他双眼一合收回了蛊惑之术,只觉两个眼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探手一摸,指尖便是一阵粘稠,沾满了发黑的血污。
“黑骨啊黑骨,只有你对我别无二心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带着你脱离这副残躯,一同焕发新生”男觋长叹一声,口中喃喃低语。
男觋正在沉默,云浪也不敢言语,哪怕他已经跪的浑身瘫软无力,却始终不敢抬起头来。虽然他不害怕男觋的蛊惑之术,但他实在担心以自己现在这个状况再也无法假装。
“呼啦啦”不知过了多久,又一道邪风将讯息送到了男觋面前。
男觋收到消息,口中冷哼一声便挥手将这道黑气搅碎在了空气中,然后再次缓缓开口道:“云浪”
“属下在”云浪连忙直起身来。
“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男觋淡淡道,“赶紧起来收拾一下,见见你的老熟人”
“老熟人”听闻此言,云浪皱了皱眉,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心想这男觋为何会突然改变了语气,难道是他已经发现了端倪,将乌凡带了过来可是自己明明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他强忍着紧张,挤出一丝笑意:“男觋大人您说笑了,属下属下见过的人虽然不少,但大都是点头之交,哪里来的什么熟人不知您说的是”
“点头之交呵你与这人相处时间可是不短”
男觋瞟了一眼云浪,继续道:“这人便是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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