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老婆婆与老爷爷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很快,外面一只狗发出一声惨叫,其余狗叫的也愈发凶狠。
老爷爷站起身来,对着疑惑的赵三成与赵元乐勉强笑了笑。
“我去外面看一下,你们就在这里吃,没事,莫出来。”
老婆婆也笑道:“是啊是啊,你们继续吃,免得等会儿菜都冷了。”
赵三成与赵元乐也对视一眼。
两个人也不傻,光是看两个老人现在的反应就知道是有情况。
老爷爷拖着还算麻溜的腿脚赶忙出去。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对话声,赵三成没请清楚,但赵元乐支着耳朵听了个大概。
另外一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与老爷爷的对话显得很正常,没有怒吼,语气平静。
所以
为什么两个老人在听到动静的时候是这样的反应
赵元乐不是很明白。
老婆婆这边继续给二人夹菜,还叫着二人继续吃,但明显心思已经飞到那外边去了,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
赵三成忍不住道:“是哪个啊”
老奶奶扯出一个笑容。
“没事,你们吃你们的,他很快就走了。”
但是那人并没有走,而是和老爷爷一起进来了。
赵元乐抬头看向这人,一眼看到了这人下巴处的痣,跟那个老爷爷的位置一模一样,再看眉眼,与老婆婆长的也很像,鼻子嘴巴和脸型长的便像老爷爷。
不得不说,这人看起来还是很好看的,综合了两个人的优点,一双略大的凤眼,眉毛自然浓密乌黑,鼻梁停止,嘴唇不薄不厚,就连脸型也是刚刚好宽窄,在下巴处将线条收了回来。
全脸,挑不出什么毛病,唯一的特点便是下巴处一颗痣。
赵元乐看完这人长相,觉得有个奇怪的地方。
如果这人是两个老人的后代,那应该也是从小生长在山野,两个老人长的不算特别白,但是这人,肤色却是惨白。
在赵元乐看这人的时候,这人也看向了她。
他的眼神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在里面,只是看了一下,便又收了回去。
可是旁边的老婆婆却下意识的挡在了赵元乐身前。
她不好表现过于明显,在动作起来之后很快又收了回去。
老爷爷走进旁边睡觉的屋子里,很快出来。
他的手里拿了一个粗布袋子,动作之间听到了里面铜板响动的声音。
他将这个袋子拿给了这人。
“只有这些了。”
这人收下这个袋子,却并没有走。
他开口,音调如他的眼神般平淡,音色冷清。
“我今晚上就在家里睡。”
老爷爷有些为难:“只有一张客床了,不够睡。”
他很无所谓,甚至自己进了厨房给自己拿了碗筷,舀了剩下的锅巴,泡了米汤,坐在了桌子旁。
“我打地铺。”
说完这句话,他也没有在意两个老人的反应,自顾自的夹菜吃饭。
赵元乐与赵三成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出来了疑惑。
老爷爷欲言又止,背过身轻微的叹了口气。
“不够就说,我们再给你煮面。”
这人点点头,而后安静吃饭,不再说话。
老爷爷做了下来,他笑着看向赵元乐与赵三成两人。
“继续吃继续吃,没事,这是我儿子,他很少回来,我们也不晓得他要过来。”
赵三成哦了一声,露出笑容。
“这是你儿子只有这一个,好大了”
老爷爷笑着,回答问题时候也一直用眼角余光留意着这人的反应。
“二十三了,老来子,现在就在外面找生活。”
赵三成听了这话,不由道:“在外面啊你们没有田土”
老爷爷摇头:“没有了。”
赵三成哦了一声。
难怪啊,他说呢,自家两个老人在家里,这年轻人还跑出去找生活,原来是家里没有田土了。
唉难怪二十三了也没成家,就是穷啊。
为了讨生活,哪个也不容易。
几个人便又开始吃起饭来,只是两老人说话少了,态度总感觉有些拘谨。
赵元乐注意到一点,老婆婆一直给她或者赵三成夹菜,却没有给自己的儿子夹菜。
好奇怪
她总有一种这老爷爷老婆婆和自己儿子不熟的感觉,甚至还有点害怕自己的儿子
但目前为止,这个年轻人,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不正常的样子,只是在安静吃饭,面色很淡然。
饭吃完老爷爷看向自己的儿子。
“吃饱没有”
这人点点头,最后一个放下碗筷,然后走进屋子里。
老婆婆这才开始收拾碗筷,赵元乐便过来一起帮忙。
进了厨房,赵元乐要洗碗,老婆婆说什么都不让,结果老婆婆反抗无效,直接被赵元乐给抱了出去。
这一幕更好被抱着棉被从屋子里出来的那人看到。
老婆婆被赵元乐放下来,不由道:“你这劳力才大哦。”
赵元乐:“我爹劳力也大。”
老婆婆笑了:“那你以后生的娃儿劳力是不是也大”
赵元乐:“那就不一定了,这个说不准。”
老婆婆笑了,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到自己儿子抱着的东西,便开始给他在长椅子上整理。
赵元乐很快洗完碗,顺带把锅也洗了,再整理了一下东西,打扫了一下卫生。
等她出来时候,两个老人在桌子旁和赵三成说话,老婆婆手里还拿着晒干的麻皮搓线。
旁边的椅子上,那人坐着,眉骨在眼部投下一片阴影,看不出来是睁眼还是闭眼。
不知道为什么,赵元乐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她走过去,看向自己的三叔。
“我们今天晚上还是回去吧,不然家里的人好担心。”
赵三成想了想,也觉得还是回去的好。
这又没人带话,家里人不知道消息,一直等不到人,还不知道该怎么着急呢。
而且,别人家儿子回来了,自己两个把他床占了,还让他睡椅子上,确实不太好。
出乎意料,两个老人对此没有任何反对,甚至象征性挽留的话都没有。
明明他们之前还说着今天晚上在这里睡,歇一晚的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