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这个石砚台,从地上捡起来。
孔建文十分好奇的打量着。
陈翰也凑了过来。
这套石砚台上,同样沾了不少泥土。
用刷子将黏在砚台上的泥土都扫掉之后,这个砚台的情况,就清晰的出现在了两人眼里。
一道黑中泛红的墨迹,清晰的留在了砚面上,甚至还蔓延到了砚石上,看着杂乱无章。
“这应该不是陪葬品,是实用器吧”
陈翰摸了摸下巴,肯定的说道:“这砚台上的墨迹,与前室墙壁和顶部彩绘云纹的墨色一致,都是黑加红。”
“这应该是负责给墓室上壁画的工匠,在描绘完壁画后,遗留下的工具。”
“找一找,没准还能找到毛笔。”
毛笔这玩意,出现的很早。
虽然“蒙恬发明毛笔”的说法广为人知。
但是实际上,蒙恬是改进了毛笔,现代毛笔的雏形,确实是从蒙恬之后才定下来的。
不过这不代表,在秦朝之前,就没有毛笔了。
目前已经可以确定,至少在商代,毛笔就已经被创造了出来,作为日常书写和绘画工具使用了。
通过对殷墟的研究,可以肯定的是,尽管如今我们可以看到的商代文字,都是甲骨文,是刀刻出来的。
可是实际上,在日常的生活中,商人和后来的秦汉一样,是在竹简或木片上书写文字的。
可惜由于书写材料、毛笔字不能长久保存,唯有刻在坚硬卜骨上的甲骨文保存了下来。
这才导致“商代只有甲骨文”的误会。
“惟殷先人,有册有典。”
这句话和大篆中,代表的可不是甲骨,而是竹简、木牍组成的“典册”
甚至,从湖南长沙左家公山一座史前古墓里,还发掘出来了整套的书写工具。
说明可能上古史前时代,先民们就已经有用毛笔书写文字的习惯了。
就算不是写文字,也可能是做符号,或者绘画
“应该是。”李教授点点头,很认同陈翰的想法。
“李教授我们这发现了个石砚台”
就在这时,清理西耳室过道的林雅和庄云鹏,也发现了一个石砚台。
他俩捧着就小跑到了陈翰与李教授面前。
四人将手上的石砚台对比了一下。
两个砚台几乎一模一样,就连砚面粘着的那层墨迹都差不多。
很显然都是当时进行壁画绘画的工匠留下来的。
“奇怪了,怎么不把石砚台带走,这是实用器,按理来说不应该留在前室吧”
李教授有些疑惑。
这些工匠怎么会做出如此粗心大意的事情,将绘画的石砚台都留在了前室。
按照那个年代的看法,遗留这两个石砚台的工匠,这都属于是犯了大罪了
要知道,这可是南越王的墓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墓,啥东西都可以往里面塞的。
诸侯王自有一套自己的陪葬制度,什么东西应该陪葬,什么东西不能陪葬,都是清清楚楚的。
可以肯定的是,建造墓室的工匠,使用的工具,是绝对不能拿来给南越王陪葬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行为甚至是一种对墓主人的侮辱。
咋的,将这石砚台留在前室,意思是我这个南越王,是干画匠活的呗
生前专门给别人画壁画的
这对一位诸侯王来说,简直是侮辱
“啧啧”陈翰也摇头感叹道:“希望这两位将石砚台落在前室的匠人,没有被处死。”
这俩人真的太粗心大意了。
最后检查和验收陵寝工程的南越国官员,也太粗心大意了。
居然都没发现遗留了两个石砚台。
不过这桩两千年前的陈年旧事,大家也只是短暂的感叹一下罢了。
“老师,前室已经清理完成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东西耳室的清理工作了”林雅跃跃欲试的看着李教授,十分期待。
说实话,前室的清理工作真的没啥亮点。
除了一开始,那人殉陪葬的一组玉佩饰和铜镜,较为精美。
剩下的陪葬品,几乎全是车马器配件。
前室清理出来的60件文物里,有四十多件都是一套车马器上的佩饰。
车马器这玩意,几乎大部分西汉贵族墓葬,都能出土。
是属于盗墓贼都不太稀罕盗的东西。
虽然车马器也是用铜做的,但是这玩意用的铜太少了,而且收集起来很麻烦。
有这个功夫在这一个一个捡车马器零件,还不如抱个鼎,动作又快,价值又高。
所以大部分西汉墓葬,包括被盗了的墓葬,都出土了大量西汉车马器配件。
这玩意对考古工作者来说,真不是啥新奇稀少的文物。
紧连着前世的东西耳室,才是真正能出“大货”的地方啊
一般随葬品,除了需要放入墓主人棺椁的那些贴身陪葬品之外,其他贵重陪葬品大部分都是放到耳室之中。
堪称是宝藏之室。
“东西耳室啊。”李教授扶了扶眼镜。
“我们要给兄弟单位一些空间啊。”
“西耳室那边,广州考古所的同事们强烈要求负责发掘清理工作。”
“所以西耳室我们就不负责了。”
“而东耳室这边,刚才广东考古所的同事,已经进去勘查过了。”
“东耳室当中的一块顶盖石,已经断裂掉落,斜倒在室内当中处。”
“由于石块过大,无法从过道中运出,必需凿穿室顶部的原岩,从上面用吊车把石块吊离。”
“而且因为室顶本来就是原岩石层,所以我们还得开凿出一个洞口,才能将石块吊上去。”
“这事已经在安排了,明天就会有工程队来开凿。”
“先等等吧。”
这座南越王墓,是下挖到岩石层了的。
东耳室的东壁,以及头顶,有一部分已经是基岩了,这大大增加了墓室修建的工程量。
同时对考古队的清理,也产生了麻烦。
东耳室一共有三块顶盖石,但是有一块顶盖石断裂掉落,并且斜着卡在东耳室内了。
想要清理东耳室,必须得先将这块断裂的顶盖石吊移走。
可是东耳室上边是基岩,想要将顶盖石吊移走,还得先在东耳室顶上凿个足够大的洞才行。
这也是挺麻烦的一件事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