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耳室内,一片忙碌景象。
“钮钟一套14件,从小到大依次排列在北墙壁下。”
“甬钟一套5件,位于钮钟东侧。从小到大,依次摆放在地面上,未见有木架。”
“甬部与钟体同模铸出,保存基本完好,形制相同,大小不一。”
“每件甬钟的外裴都有丝绢包裹的痕迹,表明是包裹入葬。”
“勾鑃一套8件,置于东耳窒后壁,出土时多数大小相套,器形基本相同,也是一体铸出的。”
“勾鑃上的铭文,除了统一的“文帝九年乐府工造”之外,其下每件还阴刻了“第一”至“第字体工整”
“刻有第一的勾鑃最大,通高64厘米,重40公斤,以下依次递减”
“第八最小,通高只有36075公斤”
陈翰与林雅,庄云鹏他们,正在清点着清理出来的三组青铜编乐。
孔建文和李教授,则在旁边进行记录。
三组青铜编乐的每一件器物大小、形制、特点都记录归档后,李教授合上本子:“一会从三组青铜编乐里,各选曲一件,请广东地质局中心实验室的研究员们,进行电子探针分析。”
“确定一下这三组编钟的化学成分,看看制作的合金比例。”
一般来说,从战国到秦汉时期,制作青铜器时都要用铜、铅、锡三种金属作为主要原料。
不过到底这三种原料的配比多少,不同国家和不同时期,甚至不同工坊铸造出来的青铜器都不一样。
这三组青铜编乐的出土,对研究南越国当时的青铜器制造工艺,还是有重要意义的,必须好好研究。
“剩下的这些青铜编乐,就分装送到广州博物馆暂存吧。”
李教授指挥着大家,借助工具,将这三组青铜编乐都送出墓室后,便忙不迭的又带着大家回到东耳室里,继续投入清理工作。
东耳室内的情况,比前室好很多。
因为没有填土大量涌入,所以室内的器物清理起来较为方便。
只是半天功夫,这三组青铜编乐就被清理了出来。
而这三组编乐,也只占据了东耳室器物的一小部分而已。
除去这些编乐,东耳室内还有非常多乐器。
只不过非铜类的乐器,保存情况就没那么好了。
象岗这边可能确实不太适合长期保存古墓。
比象岗早了几百年的战国曾侯乙墓里,同样出土了一大批乐器,有木质的也有铜制的,保存的情况都非常的完好。
可是象岗南越国墓里,只要是和木头沾边的东西,都严重腐朽了,基本无法保存。
陈翰在甬钟旁,就发现了四个铜瑟枘rui。
一瑟四枘,可以确定这应该是一把瑟的配件。
瑟的起源十分久远,是我国最早的弹弦乐器之一。
诗经小雅有:“琴瑟击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以谷我土女。”
这是见于古籍最早的记载,说明瑟至少有3000多年的历史了。
到了先秦时期,便极为盛行,汉代亦流行很广,南北朝时常用于相和歌伴奏,唐时应用也颇多。
只是古瑟至南北朝时期就已经失传了。
唐宋以来文献所载和历代宫廷所用的瑟,与古瑟在形制、张弦、调弦法诸方面已有较大的差异,是后人按照先人典籍,然后再仿制出来的。
先秦时期的瑟乐谱,也更是已经失传了。
甚至唐宋时期的后世瑟乐谱,到现代也同样失传了。
现有的瑟谱,只有明清时期,以及少数宋末到元初时还保存下来的古谱。
现代人,已经永远无法知道,在先秦到秦汉时期,这段化最巅峰的时候,被贵族列侯,乃至帝王将相们喜爱的“琴瑟和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音乐了。
周礼乐器图记载:“雅瑟二十三弦,颂瑟二十五弦。”
周、汉时期的古瑟,考古发掘中多有发现,弦数二十三至二十五弦不等,以二十五弦居多。
通过考古发掘基本可以作证,周礼乐器图的记载是准确的。
自宗周到唐宋,瑟都是一种有二十五弦的弹奏乐器,与只有七弦的古琴不同。
至于为什么李商隐会写下那句经典的“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是因为汉代有一典故,说瑟原本是有五十弦的。
但是少昊的儿子太帝,在命素女奏五十弦瑟的时候,由于太过悲哀,太帝禁而不能止,所以把她的瑟分为两半成二十五弦瑟。
从此之后,就以“五十弦瑟”来代指悲伤的音乐。
周到西汉时期,在乡饮酒礼、乡射礼、燕礼中,都用瑟伴奏唱歌。
特别是西汉,瑟和琴基本上统治了各种宴会,成为了宴会演奏的主力乐器。
只是很可惜,这把南越国的瑟,木胎已经万全腐朽了,仅存部分漆木残片,和四件完整的铜瑟枘。
枘,柱也。
这玩意是用来固定瑟的瑟弦的。
类比现代西方的小提琴或者吉他,就是琴头缠绕琴弦,固定琴弦的一个配件。
不过瑟枘可不像小提琴吉他那样,就只是一个小小的钮。
这玩意很大。
陈翰拿在手中的铜瑟枘,通体鎏金呈现博山状。
此瑟枘以卷云纹为座,卷云上山峦矗立,云山之间有龙、熊、狮、野猪等嬉戏于山峦中。
最上还雕刻了一只猴子,蹲在山峰上。
在猴子旁边,还有二龙,屈体昂首向上,一龙口张开,一龙口紧闭,山侧有二虎一熊,奔跑于山腰间。
山腰旁有一只野猪,正从山洞中钻出半个身体。
可以说,这样一个瑟枘,就是一座浓缩的小山,将整座山的景象,都融入到了这么一个铜器之上。
堪称精美绝伦
瑟枘下,还留有用于系弦的方轴。
轴上缠有多层的瑟弦痕迹,中空,内存朽木。
瑟柄上也有丝绢痕迹,可以看的出来,下葬时整个瑟应该是用丝绸包裹着的。
只可惜,丝绸以及被包裹的瑟,都已经腐朽了。
只剩下这铜做的瑟枘还存在。
这仅存的四个瑟枘,通高只有座山浓缩刻在了上面。
陈翰在观赏的时候,简直惊为天人
实在是太漂亮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