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位南越王还是位热爱烧烤撸串的君主啊”
趴在滑轮木板上的广州考古所研究员姜御,双手捧着个方方正正的青铜器,神色中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在他手上拿着的,是一个“烤炉”。
没错,就是现代人思维中的烤炉。
这个方形铜烤炉,炉平面略呈长方形,中部稍凹,四角上翘,底面有一定的弧度。
底四角各有一只鸮“托举”起整个烤炉。
造型精美特别,且颇为有趣。
就是可惜,在这个烤炉上叠压了一个陶壶,将这个烤炉压瘪了。
不过即便是瘪了,也能看得出来,在烤炉的四边有回廊形遮沿,内有铜柱支撑,有铺首,两侧有穿系。
说明这个烤炉在使用时,是可以用铁链吊系起来的,并非是放在地面上,然后烧烤的。
应该是要在地上架火,然后再用木头做个支撑,将烤炉架在火上进行烹饪。
可惜,这个烤炉的锈蚀情况也很严重,烤炉器身上的纹饰已经被锈蚀了,剩下一片铜绿。
只有平沿处,还剩下一些蟠螭纹。
倒是那四支“托举”烤炉的鸮,还挺好看的,非常呆萌。
鸮,其实就是猫头鹰。
这玩意在妇好墓里就曾经大量出土,在化出土的青铜器中,也大量发现鸮造型的青铜器。
有专家学者推断,鸮也就是猫头鹰,这玩意在商代,也许就是所谓的“玄鸟”。
众所周知,商人对自己的来源,认为是“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一个叫简狄的女人,吞服“玄鸟”下的蛋后,怀孕生下一个儿子叫契。契,即是阏伯,就是传说中的商之始祖。
在华夏上古时代,以神话传说来叙述本部族起源的,乃是一种常见的现象。
就是一种夸张化,为统治者增加神学色彩,维持权威性和统治力的手段。
自此之后,商人的图腾便是玄鸟。
不过不同商文化时期的玄鸟,造型也不同。
就和龙一样,从最早期没有脚和角,和泥鳅、蛇差不多,经过多次演变之后,才变成后世常见的龙形象。
一部分学者也认为,商代所谓的“玄鸟”,可能就是脱胎于猫头鹰,也就是鸮。
因为鸮这玩意在后世,也就是商周秦汉之后,是一种“恶鸟”,并非是啥吉祥物。
但是在商代,乃至春秋战国到秦汉时期,鸮却不是“恶鸟”,频繁出现在青铜器之中。
特别是妇好墓里,有大量鸮形状的物品。
这说明在那个时候,鸮是一种神圣,甚至是备受追捧的动物,才会出现在青铜器上。
毕竟那个年代还是图腾时期,不同部落有不同的图腾动物,就会大量以图腾的方式出现在青铜器上。
值得一提的是,秦国,或者说赢姓部族的图腾,也和玄鸟有关,是由“玄鸟殒卵““双手供奉”和”禾苗”三部分组成。
但是秦图腾里的“玄鸟”,可并非是鸮,而是鹞子,也就是雀鹰,一种似雀似鹰的动物。
史记秦本纪说:“大费佐舜,调训鸟兽,鸟兽多训服,是为伯益。”
大费是秦族祖先,也是养鹞人的祖先,青鹞是秦族人的保护神。
因为秦国人在进行农业劳作的时候,需要驯养青鹞,来帮他们守护谷子成熟。
农产能不能丰收,全靠青鹞的守护。
所以秦国的图腾以“鹞”“双手供奉”和”禾苗”三部分组成。
但是,在秦国人眼里,青鹞也是“玄鸟”,他们自己对图腾的解释,就是“玄鸟殒卵”。
而秦国虽然建立的比较晚,但是老赢家是妥妥的上古八大姓,乃是颛顼之后。
赢姓的始祖伯益,与商朝的始祖契,夏朝的始祖禹都是同一时代就存在的人物。
这说明三个部落,至少在文化上应该是同源的,他们对“玄鸟”的概念应该也是一样的。
那为什么赢家的玄鸟,和商代的玄鸟,却明显不是一种动物呢
推论到此,一个猜想就诞生了。
或许“玄鸟”在上古时期,应该是一种统称,而非是单独形容某一种鸟类的。
只要本部族觉得,这种鸟是守护神,那就可以叫“玄鸟”
因此,有不少学者都认为,在妇好墓里大量出现了鸮形状的物品,这说明在商时期,“鸮”就是商部族的玄鸟
也就是说,商人是一直将“猫头鹰”当做本部族守护神、图腾的。
至于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那就有待研究了。
至少商代甲骨文字,是表达了鸮类的出现是战争中的上吉之兆。
作为一个好战民族,商人给“鸮”赋予了“遇战大吉”的寓意,也许就是鸮成为玄鸟的原因吧。
话题说回来。
在南越王的墓里,发现有鸮造型的青铜器,还是一件十分特别的事情。
以鸮为造型打造的青铜器,多见于秦汉之前。
准确的说,多见于商代。
几个大名鼎鼎的鸮型青铜器,都是商代的。
比如,山西博物院馆藏的商代青铜器鸮卣。
比如,河南博物馆的妇好鸮尊。
以及商代的玉器、石器、陶器、青铜器中,都有精美的鸮形。
但是商之后,到宗周时期,受商人崇拜的鸮神文化也随之湮灭。
倒是楚人崇拜的“凤”文化,开始渐渐成为当时鸟类崇拜的主流。
到秦汉时期,大部分青铜器和漆木器上如果需要刻或者画鸟类的话,大多也都是选择“凤鸟”。
毕竟刘邦来自楚地,受到的都是楚文化的熏陶。
而楚文化中,凤才是真正的神鸟
鸮真不熟
所以西汉器物,多以凤为鸟尊
而处于西汉初期的南越国,居然能有以“鸮”为造型打造的青铜器。
虽然这鸮只是四只“托举”烤炉的工具鸟。
但是这意义也不同凡响
南越国可是在岭南地区,受到了大量楚文化和吴越文化的影响。
就算南越国的统治阶级都是外来户,是从秦国来的,但是他们怎么也和商文化搭不上边啊
赵佗一系,不崇拜凤也就罢了,居然玩起了商文化中的神鸟“鸮”
这是啥情况
反正广州考古所的各位考古学精英们,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估计也会成为这座南越王墓的一个未解之谜。
不过对干考古的人来说,未解之谜什么的,属于是虱子多了不痒了。
挖个大墓,不搞出几个悬而未决,弄不明白的未解之谜。
那出门都不好意思和同行说,自个挖到啥重量级大墓
就是得有这些搞不明白,弄不清楚的出土器物,才说明这座墓,意义重大,文化影响大啊
广州考古所的所长傅谱,巴不得多来一些这种特别的文物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