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证据,就是证据
这就是丁麟的意思。
论罪
无凭无据,如何论罪
各执一词,争论下去,根本没有意义。
所以,丁麟不论罪,只诛心
这也是他的任务。
将这一切公之于众,血淋淋的揭露开来,挑起皇家与李门的冲突,以动摇大周的江山社稷,国本根基。
所以,他根本不管后果如何,影响怎样,就在这公堂之上,揭开了人尽皆知又不能公之于众的事情。
人尽皆知又不能公之于众
这看似矛盾,实则却不然。
因为有一种东西就是这样,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却不能公之于众,摆在台面上堂而皇之的说,只能心照不宣,心领会神。
这种东西,叫做规则,潜在的规则
它不能公之于众,因为它为光明所不容。
但世间不单只有光明,更多是光明之下的黑暗,所以永远有它生存的土壤。
倘若将它揭开,暴露在阳光日照之下,那将会让很多人面上无光,甚至显现丑恶。
所以,它不能公之于众。
但现在
“一门二后三先天”
“何等尊荣,何等显贵”
“屠灭一个小小的渔村,岂会让人抓住把柄”
“杀了人,屠了村,一把大火烧个干净,事后再说是强盗所为,随便将一伙盗贼抓来当替死鬼,如此,谁人能挑出毛病”
“死无对证,天衣无缝”
丁麟冷笑,望着众人:“这不就无凭无据了”
“就是有凭有据,又能如何”
“渔村贱民,算得什么”
“岂能因小失大,问责李门”
“若是逼得李门玉石俱焚,那这大周江山岂不国本有损”
“所以”
丁麟一笑,目光扫动,最终停留在旁听的李玉儿身上:“皇后娘娘才会日夜兼程而来,赶到宁州,处置此事啊”
“这”
“放肆”
众人面面相觑,还不知如何言语评论,就听一声惊怒之声。
宁州州牧方振学一拍堂木,厉声喝道:“丁麟,你安敢无中生有,毁谤他人”
“无中生有”
丁麟一笑,浑然无惧:“是不是无中生有,州牧大人心知肚明。”
“你”
“哈”
方振学正欲言语,就被一旁轻笑打断。
竟是
李玉儿
只见这位李门二小姐,当今的国母皇后轻声一笑,抚掌说道:“好”
“好一番栽赃”
“好一番陷害”
李玉儿斜眼睥睨,俯视丁麟:“无中生有,栽赃陷害,挑拨民意,毁谤诛心,当真以为世人皆愚,看不清你们的把戏吗”
“嗯”
丁麟眼神一凝,惊疑不定,但还是强撑说道:“是否栽赃,是否陷害,没有人比皇后娘娘,比李老太君更清楚。”
“哈哈”
李玉儿轻声一笑,从容说道:“死到临头,还在狡辩,也罢,本宫便让你心服口服,也让天下人看看,尔等这些叛逆,是怎样贼心不死,又怎样机关算尽”
“这”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迷茫。
叛逆
什么叛逆
还贼心不死,机关算尽
这内中难不成还有一番隐情
众人眼迷,惊疑不定。
李玉儿一笑,淡声说道:
“丁麟,自称江湖游侠,无派散修”
“一个江湖游侠,无派散修,却有三境三关,后天绝顶之修为”
“这样一个江湖游侠,又那么巧合的在秦氏一族遭灭那夜,出现在浣花村,救下了家传宝物护身,恰好绝境脱险的秦红娘”
“救下秦红娘之后,还愿为她蛰伏两年,等待时机,强闯府衙,击鼓鸣冤”
“世上岂有那么多巧合”
李玉儿冷声一笑,道出与苏问之前相差不多的推论。
丁麟眼瞳一缩,面色微变,但还是强做镇定:“天意如此,不绝于人”
“哈”
“天意”
“好一个天意”
李玉儿冷笑说道:
“一个巧合是巧合”
“两个巧合是天意”
“三个巧合是什么”
“是阴谋”
李玉儿冷然一声,喝道:“来人”
“在”
随着李玉儿的话语,一名身穿鸾翼青羽的中年男子大步上堂
“翼风卫使,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公主殿下。”
“翼风卫使”
姜凰眼神一凝,惊疑不定。
苏问神色如常,毫不意外。
丁麟的身份,其实并不难猜,只要理一理脉络,就能找到诸多疑点,将这些疑点线索汇集起来,稍作推理,就能猜出他的目的,猜出他的目的,就能猜出他的身份。
苏问能想到,其他人一样能想到。
所以
“翼风卫使,监察天下”
李玉儿袖手一拂,冷声说道:“本宫要你查的东西可查到了”
“回禀娘娘,均已查实”
那翼风卫使转过身来,目光冰冷的将丁麟锁定:“此人乃前朝余孽,伪帝家臣之后,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两年前浣花村秦氏灭门一案,便是这些逆贼所为,证据在此,尽可查验。”
“你”
虽然此人表明身份的时候,丁麟就做好了暴露的准备,但却没想到他会给自己扣上这样的罪名。
反客为主
丁麟惊怒交加,正欲反驳。
李玉儿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冷声一喝,如山压出。
“拿下”
“是”
两名禁卫两名上前,将丁麟压倒在地。
“你”
丁麟咬牙,欲要咆哮,却被强行摁下。
李玉儿袖手一拂,冷声说道:“前朝余孽,乱臣贼子”
“浣花村之事,乃是你们精心设计”
“秦红娘,是你们的棋子”
“浣花村,是你们的棋子”
“遭灭的秦氏一族,也是你们的棋子”
“你们这些叛逆贼心不死,机关算尽的构陷李家,欲要挑动民意,构成冤案”
“浣花村秦氏灭门一案,正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所为,贼喊捉贼,也不心虚”
“凭这点鬼蜮伎俩,便妄想欺瞒世人”
“可笑至极”
说罢,李玉兰也不管丁麟反应如何,转身将目光投向姜凰与苏问,再向堂外众人,轻笑说道:“诸位,还有何话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