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姬鸣眼瞳一缩,望着落于法场,大门敞开,面向众人的府衙公堂,除去骇然,再无其他。
这怎么一回事
哪里来的府衙
哪里来的公堂
还有这府衙公堂之中
府衙之内,公堂之上,两列差役左右,三口铡刀当中。
龙虎三铡,凌冽寒光,尽显法度威严。
铡刀之前,则是人犯,三名满面愕然的人犯。
陈泉
李禄儿
还有凤凰朝服,贵不可言的当朝皇后李玉儿
三人站在公堂之中,满面愕然,手足无措。
这是什么地方
他们怎会在这里
无数疑问,笼在心头,化作无边之惶恐。
不知三人,公堂之外,姬鸣姜凰等人,还有宁州各家之主,以及通过幻法大幕观望的百姓,也都一般疑问,一般不解。
这是怎一回事
姬鸣不知,此刻也无暇关心。
“来人,将”
张口本能下令,但又戛然而止。
因为他反应了过来,此时此刻自己已无人可用。
李青兰李千秋,还有自己手下的禁军统领,皇室供奉,己方四名先天都被重创,只剩下他这位大周皇祖,以及护卫他的一位皇室供奉,还有先天之战力。
但他二人能动吗,敢动吗
不能,不敢
便是敢,也无济于事
李青兰四人都拿不下,他们二人又能如何
无人可用,如何阻止
最终,姬鸣只能面色铁青的站在原地,任由局势发展。
而府衙之中,公堂之上
“啪”
堂木一拍,惊声如雷。
“堂下听判”
“陈泉”
苏问话语沉声,刑律如山,凛凛威严,重压而下。
陈泉面色一变,欲做辩驳,但话在卡在喉中,不得一声,甚至身躯都不由自主,跪倒在地。
“你母为秦家所救,救命之恩,重如泰山”
“你身为秦家所养,养育之情,浩如东海”
“你却为图富贵,抛妻弃子,明知李门所作所为,但却视而不见,甚至同流合污”
“秦家父母,对你视如己出,结果却因你而死”
“秦家红娘,对你情深义重,结果却遭你抛弃,甚至污蔑构陷”
“秦氏族人,对你照顾有加,结果却受你牵连,全村遭人屠戮”
“你却认贼作父,指黑为白,反污妻子,当真泯灭人性,丧尽天良”
“似你这般薄情寡性之辈,忘恩负义之徒,若逍遥法外,那天理何存,公法何在”
“而今依法,判你铡刀之刑”
“来人啊”
厉喝一声,左右即动,六名差役大步上前,四人押住陈泉手脚,两人抬起狗头铡刀。
“开铡”
“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禄儿,禄儿救我啊,皇后,奶奶”
手脚被四名差役摁住,森森铡刀在前开启,陈泉终是自错愕中惊醒,满脸惊恐的叫喊起来,四下求救。
但此时此刻,谁人救得了他
李玉儿李禄儿面色苍白,满眼骇然,看着四名差役将陈泉抬起,压在了狗头刀铡口之下。
“不,不要,饶了我”
“铡”
哀求未完,便见一枚令箭,自堂上判死而落。
“铡”
“噗”
令箭落地,铡刀即动,瞬时血溅三尺。
一颗人头,滚落在地,面上惊骇未消,绝望未散,两眼圆瞪,死不瞑目。
“啊”
顿时,一声尖叫响起,李禄儿扑入李玉儿怀中,身躯发抖,难以自控。
李玉儿也面色惨白,但还是强撑身躯,向主案之上的苏问喝道:“我乃大周国母,当今皇后,你敢”
“住口”
“天理之下,公法之前,任你何人”
话语未完,便被冷声打断:“李禄儿”
“你出自皇亲之家,国戚之门,享尽荣华,受尽富贵”
“然此家门却不知禀正而行,为一己之私,践法害民”
“你在其中,与之同谋,外做刁蛮之态,内有残毒之心”
“李门谋划,你尽知晓,甚至浣花村灭门一事,都是你机敏表现而出”
“你自诩为贵,这般轻贱人命,残害百姓,当真丧尽天良,泯灭人性”
“而今依法,叛你铡刀之刑,且当用公卿之礼,以虎头铡你”
“然你为富不仁,为贵不善,为人不正,心如蛇蝎,行似豺狼”
“因而,当以狗头铡你”
“来人啊”
苏问一喝,左右立动,又是四名差役上前,强行将李玉儿李禄儿分离,再押住后者,踏上狗头铡口。
“不不不,姐姐,奶奶,爹爹,救我,救我啊”
铡刀口上,血腥浓重,还能见到那陈泉头颅,李禄儿吓得痛哭流涕,尖声不断。
“禄儿”
李玉儿惊呼一声,出掌打来。
李门贵女,又是当今皇后,李玉儿自有修为在身,并且修为还不低,年纪轻轻就入了三境三关,后天绝顶之列。
反观一众府衙差役,没有一个过后天之境,甚至连二境都不是,只是寻常武道一境修为。
三境三关,后天绝顶,对这一众二境都不是的府衙差役,不是轻易就能打杀
并不是
李玉儿奋力一掌打出,但却轻飘无力,不见一丝威能。文網
因为此刻,她丹田气海之中,四肢百骸之内,全无内元流动,甚至连肉身之力,神魂之能,都被镇压削减,消去神异,打落凡尘,再非后天修者,而是凡人。
“这是”
“禄儿”
府衙之外,惊声炸起。
李千秋强撑身躯,就要奋剑冲入公堂,救出爱女。
“不可”
但却被李青兰一把拦住。
只见这位李门之主面色铁青,两眼通红,咬牙嘶声说道:“法度之力,强闯必死,如今之计,唯有”
“铡”
话语未完,便听堂中,一语如刀斩杀而下。
随即
“噗”
狗头刀铡,一压而下,又是血溅三尺,人头滚落。
一颗俏丽人头,一具娇柔身躯,就此了无生机。
“禄儿”
修为遭禁,犹若凡人的李玉儿被两名府衙差役押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小妹血溅当场,娇美至极的容颜彻底悚然扭曲,连声叫道:“你,你敢,你敢”
苏问却不理她,再伸手拿起一枚令箭,继续判决:
“李玉儿”
“你出身高贵,享尽荣华,更入宫为后,成一国之母,本该匡君辅国,母仪天下”
“然你为一家之私,纵法包庇,洗罪开脱,甚至颠倒白黑,构陷他人,以权谋私,乱法害民,枉为一国之母,一朝之后”
“你之恶毒,更甚于陈泉李禄,乃是大权坏法之恶,乃是上位害民之毒”
“如此,若让你凭身开脱,逍遥法外,天理何存,公法何在”
“而今依法,判你铡刀之刑,且当用王侯之礼,以龙头铡你”
“然似你这等擅权祸国,乱法害民之恶徒,实不配为王,不配为贵”
“你乃国贼”
“因而,当以狗头铡你”
“来人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