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殿”
“祖天师”
虽然早已打定主意,无论苏问说些什么,都当是过眼云烟,不作理会,但听到此处,一众先天还是面有异色,不自主的将目光投向那位洞鸣庭华张真君。
据他们所知,龙虎山上,天师府中,确实有一座伏魔殿,殿中也确实镇锁着诸多妖魔鬼怪,其中当得“魔君”之称的大妖大魔不在少数,乃是龙虎山之禁地。
此人拿这伏魔殿做文章,是当真与龙虎山天师府有所关联,还是心血来潮要将这位张真君摆上台
众人不得而知,只能暗中防备。
张洞庭则冷眼观望,不作言语。
暗流涌动。
苏问却不理会,继续说道:
“听完道人言语,洪太尉心中惊怪,竟莫名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什么魔君,从未见过,不如试看一番”
“这般心血来潮之下,洪太尉便对那道人说道:“你且开门来,我看魔王甚么模样。”
“道人哪里敢应,连连摇头:“太尉,祖老天师有命,此殿决不可开,一开那魔君便会走脱,届时,必定祸劫苍生,天下受难”
“洪太尉听此,竟是恼怒起来,厉声说道:“你等煽惑百姓良民,故意安排这等去处,假称锁镇魔君,以显耀你们道术,我读一鉴之书,何曾见锁魔之法,神鬼之道,处隔幽冥,我不信有魔王在内,快与我打开,我要看看那魔君是何模样”
“这”
听到此处,不止台下一众先天大修皱眉,场外观望的众人也是诧异不已。
“这洪太尉”
“怎的这般蛮横无礼”
“明知是镇封,还要人打开”
“方才还说他是向道之人,就这般向道的吗”
“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龙虎山天师府何等地方,就算他是钦差天使也不能这般横行无忌吧”
“莫不是”
众人议论纷纷,惊疑不定。
苏问不作理会,继续叙说:
“洪太尉如此蛮横,强要开殿,道人无奈,三回五禀:“此殿开不得,魔君厉害,有伤于人。”
“听此,洪太尉更是大怒,指着道众说道:“你等不开,回到朝廷,本太尉先奏你等阻当宣诏,违别圣旨,后奏你等私设此殿,假称锁镇魔王,煽惑百姓”
苏问折扇一敲:“竟是以权势压人”
“这”
“此人患了失心疯不成”
“莫不是近了此处,沾染魔气,迷乱心神,故意要助那魔君逃出生天”
“龙虎天师呢,也不出来管管,就放任此人闹事,不怕走了殿中魔君”
场外众人,议论纷纷,不觉之间竟以入戏。
便是台下,一众先天,此刻也双眉紧锁,皆在揣摩此书用意。
苏问不作理会,继续说道:
“洪太尉以权势压人,一众道人也是无奈,只得唤几个火工道人来,将门上层层叠叠的符箓封皮揭下,再将那大锁锤开,同洪太尉一起,进入那伏魔殿中。”
“伏魔殿中,怎样景象”
“但见:昏昏默默,查查冥冥,数百年不见阳光,亿万载难瞻月影,不分南北,无辨东西,黑烟霭霭扑人寒,冷气阴阴侵体颤,人迹不到之处,妖魔往来之乡,闪开双目有如盲,伸出两手不见掌,常如三十夜,却似五更时”
“果是魔穴,森然恐怖”
苏问折扇一敲,沉声说道:“然而洪太尉浑然无惧,命人点上数十火把。”
“火把点起,光明照亮,众人定睛一看,殿中别无他物,只中央一座石碑,约高五六尺,下有石龟趺坐,碑碣之上都是龙章凤篆,天书符箓,人皆不识,又绕到那碑后,竟见四字凿写,乃是遇洪而开”
“遇洪而开”
“这”
众人惊疑,心虽有猜测,但却不敢胡乱言说。
好在,苏问没卖关子,当即便接下文。
“太尉见此,面上大喜,当下便向一众道人说道:“你等阻我,却不想祖老天师已注我姓在此,遇洪而开,分明是教我开看,还不速速将这石碑给我凿开”
“一众道人慌忙谏道:“太尉,不可掘动,走了魔君,天下大乱”
“太尉大怒,厉声喝道:“你等懂得什么,遇洪而开,此乃天数,你等胆敢逆天而行,快快唤人将此碑凿开,若否,本太尉回朝之后,定要参尔等一本。”
“太尉如此,道众无奈,只得命一众火工,齐力掘那石龟,半日方才将石龟掘起,又掘下去,约有三四尺深,见一个万丈深浅地穴,正是那魔君镇锁之处”
“啪”
醒木拍下,响若惊雷,众人心中皆是一跳,未及言语心悸,便又听苏问说道。
“地穴方才掘开,便听一声响动”
“何等响动”
“恰似天摧地塌,岳撼山崩,钱塘江上,潮头浪拥出海门;泰华山头,巨灵神劈山峰碎,共工奋怒,去盔撞倒不周山,一风撼折千竿竹,十万军中半夜雷”
“这一声响动过后,便见一道黑气滚滚而起,自魔穴之中翻将出来,直直将大殿天顶冲开,没入苍穹之中,散作百十道金光,往四面八方飞去,转眼便无踪影了。”
“洪太尉惊倒在地,目瞪口呆,罔知所措,许久,方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喃喃自语:“真有妖魔,真有妖魔”
苏问折扇一敲,沉声定道:“正是天命成局,劫气迷眼,惑太尉心神,纵魔君出世”
“何等魔君”
“且见那龙虎天师飘然而来,望着已然破封的伏魔殿,幽幽一叹,命人将洪太尉扶起,言道:“当真天数也”
“太尉听此,冷汗直流,连声向龙虎天师请教:天师,方才走的是何方妖魔”
“龙虎天师摇头,叹道:“非是妖魔,而是魔君,三十六座天罡,七十二座地煞,共一百单八位上界星宿,下界魔君,遇洪而开,应命而出,天数,天数也”
“说罢,也不管洪太尉如何,便飘然而去了。”
“洪太尉见此,也只得离开龙虎山,回京复命,却不知大宋祸劫,已然埋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