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太猛,在他的领域内,已然逼近了一个难以理解的层次。
洛天看着远方的燕赤,微微踌躇,因为他想起来了,距离燕赤长老踏足不朽之王,已然数百年之久了,数百年,就让他的大道彻底展开。
“黄金大世的天纵之资,当真恐怖。”
洛天发出这般感慨。
自己也好,帝天也罢,的确都开辟了属于自己的大道。
但是相比较燕赤前辈,差了太多,燕赤是直接开辟了一个体系
诸帝时代之前,体系是古天帝开创的,诸帝时代之后,体系是帝煞开创的。
如果说,开辟一条路,是画出一道线条,那么开辟出来一个体系,就是画出一副完整的画
各中难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而洛天与燕赤,此刻将眸光放向了最后的一位四大家族的老祖,那尊黑暗佛陀,此刻他面露恐惧之色,没办法,四大老祖,现如今只剩下他一位。
“帝天我祖降临之时,必当将你陨灭”
他在咆哮,怒吼。
对此,帝天淡笑不语,洛天与燕赤,却是默契上前,数千回合之后,最终黑暗佛陀的身躯在星空深处炸开,终极一战,由此落幕。
而燕赤,却杀意未散。
他要斩杀帝天
“燕前辈,昔日杀皇出击,并非是我本体,你我之间并无仇怨一说,至于屠杀三十三重天的修士来铸造自身,我亦是被逼无奈。”
帝天开口,他身躯转瞬之间已然进行跳跃,到了宇宙深处。
“咚”
洛天冷酷出击,一轮长剑斩杀而去。
是的,洛天要斩杀帝天,只因为他屠杀三十三重天的修士,这点无法原谅,也不可原谅
在立场问题上,哪有什么被逼无奈。
例如当外敌打进来的时候,有人通敌,当了判军,哪怕有敌人的刀架在他脖子上,那么他被逼无奈去屠杀的其他人,就不无辜
他有他的道理,但是洛天也有洛天的正义。
“洛兄,燕前辈撑不了太久,若是真要发动大战,你我之间存亡还不一定是谁,但,此次恩惠,帝天百倍奉还于你”
帝天骤然大笑,随之一只大手探杀进入自己背后的天命之中,竟是生生从其中抓出来一尊大鼎。
“我以天命本源之鼎,为燕前辈洗礼”
帝天长啸一声,那浩荡的白光朝着燕赤飞去。
“滚”
对此,燕赤却是大手一挥,直接将之震飞。
他提前破境,已然坏了本源,帝天愿意为他修复,但他已经不愿苟活于世间了。
当世伐帝,他的心结已经了了。
不知道多少个时代,他一直活在当初的噩梦之中。
哪怕再封存的岁月里,那个噩梦依旧在反复。
那些看透了岁月沧桑的人,直面生死,对于长生并无追求,不然以他如今的实力,斩断一些东西换来长生,还是足以的。
伐帝成功,他也明白,之前的杀皇,并非帝天。
这一幕,帝天微微一愣,他见惯了太多为长生而战的大能,此时此刻,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四大家族老祖,也都是为了苟活,才想要发动大战的。
不过,随后他又露出笑容。
或许,这般的人物,才真正值得站在最高处,眺望九天。
自古以来,那些高居无上之座的,多数都是心性冷淡,亦或经历沧桑,心死之人。
但是从古至今,站在至高之位上的,从不缺内心圣明,以英雄气与浪漫铸就的大能。
“洛兄,帝位还给你”
帝天大笑,他似乎没有这么开心过,大手横击,那天命本源之鼎,轰然炸碎,这一刻,九天疯狂的颤栗起来,整个大宇宙都在发生崩塌,无数的道纹冲入九天之中。
帝天身后的天命之力,也开始朝着宇宙深处飞去。
是的,帝天没有选择和天帝一样,压制自身的天命,让其他人可以成帝。
而是,直接斩断了自己的天命。
强行斩去一刀。
这一幕,洛天皱眉,金皇不解。
“为何要这么做”
老驴都不解,发出疑问。
“我追求的,向来不是那天下无敌,而是游历天下,困不住我一人罢了。”
帝天放声大笑,嘴角有腥红鲜血喷涌,他化作一道流光,遁走远处,一步一咳血,强行斩断天命,对他的损耗,极其之大。
站在深处时,直到洛天都难以看见了。
帝天回头,嘴角带血,看着洛天大笑。
随后又低头,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他或许有一种悲凉,他将洛天看做是自己按照蓝帝所走那条路的人,亦或者说,是某条线路的自己,所以他在理清洛天是当世被选中之人时,对他有一种如手足兄弟般的情义。
但是可惜,两人的路决定了二者不可能并列走在一起。
可今日偏偏是他重归自由之日,自今日起再无任何人可以束缚他,他本该笑的。
多年的羁绊散去,竟是有一种踌躇的感觉,犹如明知是梦,却不愿醒来。
洛天手中长剑嗡鸣,如要出鞘。
反手一拍,便是将剑镇住了。
“不去杀他”
老驴来到旁侧询问。
对此,洛天摇了摇头。
“不想杀”
洛天亦是摇了摇头。
“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帝天手中沾了太多的血,哪怕他有他的说辞,按理来说,我也无法放过他,包括今日之事,他多方算计我,但是终归有机会对我下死手,只是弃了,一如当日我斩杀圣,让他掌控身躯,那一日其实他也有能耐杀我,却没有那样做。”
“他将帝位奉还,更愿意以天命本源洗涤燕长老,要我以心怀天下人的心去杀他,我做不到。”
对于这一言,旁侧的金皇不语。
换做是林亦的话,林亦会把他斩杀,他重情义,但是林亦有一种帝王的气魄,不稳定因素加上一个为祸过一方的人,纵使救过他数次性命,林亦都会选择出击斩杀。
成帝王者,要铁血手段,这是九五之尊的气魄所在。
如果是天谕的话,谁给他脸,他就给谁脸,哪怕这个人曾经屠灭过大宇宙,只要他有恩于天谕,则一切无事。
而洛天,处于二者之间,不同的三人,三个不同的答案,不知孰对孰错。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