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常喜看着这样柔弱,自责的李夫人,挤兑人的欲望都没有了,人说为母则强,原来也分人的。
姜常喜缓了缓:“娘怀着身子呢,莫要多想。儿媳妇只是想要同您说,夫君不是轻狂之辈,经历让他少年老成,早就稳重了。您别担心他。年少中举,那是夫君苦读来的,知道其中艰辛。”
当母亲的不了解自己的儿子,那些骄傲,那些气盛,早就在公爹没了之后,被人踩掉了。
所以这话从李夫人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姜常喜才替周澜难受。
李夫人应当惭愧的,毕竟儿子这些艰辛里面,她没有参与过。
李夫人从轻轻低泣,到拉着姜常喜的手,已经泣不成声了。
姜常喜心说换成她是婆母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除了哭还真是没什么可做的。
姜常喜不好开口,怕自己开口,更加刺激婆婆。
狗男人忽悠了自己,可自己竟然还这般护着,姜常喜抿嘴,觉得自己有点便宜。
还是医婆开口,缓和了气氛,岔开了话题:“夫人如今身子不一般,情绪对孩子影响很大,夫人还是多想一些开心的。平日里要想一些开心的事情,缓和情绪。这样对夫人好,对胎儿也好。”
李夫人立刻把眼泪收敛回去,看向医婆,神情缓和:“就说身边还是要有经验老道的医婆才让人放心,你看娘,总是这般不听话。”
姜常喜也是满佩服这位婆婆的,顺着换了话题:“娘,小弟弟生下来以后,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李夫人神色温和,缓缓开口:“都准备着呢,你伯父可欢喜了,不光准备了小郎君的,还有女娘的。娘对生什么到无所求,不过若是能生个小郎君,日子总是能够顺遂些,少些麻烦事。”
姜常喜也盼着她能心想事成,若是当真婆婆晚年过得不顺,怕是夫君还要继续跟着糟心:“娘是有福气的人,总是能够心想事成的。”
李夫人那边跟着说道:“但愿天遂人愿。”这一刻婆媳二人当真是心思一致的衷心祈愿。
医婆那边瞧着自家大奶奶的神色,再次开口:“夫人还要充分的休息,这样对夫人或者小郎君都是好的。休息好了,在府上的园子里面走动走动对夫人的身子骨也好。”
姜常喜扫一眼医婆,可真是及时雨,会看脸色,她们婆媳继续说下去会很尴尬的。
姜常喜立刻顺着医婆的话说道:“娘,儿媳妇打扰您半天了,您该休息了。一定要好好的养着身子,还要多走动,遇到喜欢吃的,也要让人瞧瞧,怎么吃,吃多少,都要问仔细才好。”
虽然告退,可告退的有技巧,不显急切,都是殷殷叮嘱,万般不放心的。
李夫人:“娘都记住了,二郎要会试了,你只管照顾二郎,莫要分了心。也要照顾好你自己。娘这里你别费心思。”
娘俩依依惜别之后,都松口气。这尴尬的会晤呀,李夫人都在想,以后还是让儿媳妇找话题的好。
不过小夫妻感情倒是真的好,儿媳妇知道护着儿子,当娘的心里也品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总归是盼着儿子能过的好。
姜常喜上马车,很是不确定的询问身边的大利:“娘是真的心宽吧。”
不然那么样的尴尬,缓一缓就同忘记了一样可别因为刚才的话,影响了精神状态才好。毕竟怀着呢。
平日里婆婆虽然距离他们远,可真的没有忘记过他们,三不五时的往保定府送些东西的。
大利摇摇头,这个真看不好。大爷的母亲,在她们这群丫头看来,都是很神奇,很神仙的存在。
还是医婆在边上笑了,同姜常喜说道:“大奶奶何必想那么多,老奴瞧着,夫人那边处处都准备的妥当,夫人生过大爷,如今再次怀孕,虽然时日隔的长远,到底是有经验的。夫人会照顾好自己的。”
姜常喜点点头,这点她也承认的。婆婆把自己照顾的还不错,生活的也不错,医婆颇有见地。
医婆那边:“大奶奶该好好的顾自己些才好,没得为了些许琐事劳神。”
姜常喜想想婆婆,心下都有点为自家男人堵得慌:“我这人天生操心的命。”
医婆没忍住说了一句:“您才是真的心大。再怎么也没有您自己身体重要。”
姜常喜上下打量医婆,这人今日看上去怎么喜气迎人呢,不是她多心,总觉得话里有话:“我还以为婆婆要同我商量,把医婆您留在身边呢。我可舍不得。”
医婆:“那是自然,老奴自然要在大奶奶身边的,您身边怎么能得开人。”
大利觉得这话没什么毛病,可就是听着不顺耳,指着自己:“我,我也是人。”
医婆:“别捣乱,能指望上你们这些没嫁人的女娘什么。”
跟着同姜常喜说道:“大奶奶这段时间还是小心些,莫要动气,莫要登高爬低的,也不能受凉。”
姜常喜听的心里发凉:“我这真病了。”就说瞧着医婆的眼神不对,神态也不对吗。
医婆很无语,大奶奶竟然就想到了这个您怎么就不往好地方想呢:“老婆子瞧着您这怕是怀上了。”
这话就如同惊雷一般,姜常喜同大利都呆呆的低头看着姜常喜的肚子。
惊慌之下,姜常喜把胳膊都抬起来了,感觉就是,肚子像炸弹。
大利伸手就架着大奶奶的胳膊,两人抬头异口同声的看向医婆:“不是吧。”
医婆:“老奴瞧着那是八九不离十的,不过日子还浅,看不出来什么。”
姜常喜掰着手指头算,这比高科技都神奇,算算自己还没到来亲戚的时候呢:“这就怀上了,你这就能看出来这也太不科学了。怎么看出来的”
大利觉得自家大奶奶傻,生孩子,有男人有女人就够了,还用得着科学那种她们都不懂的玩意
不过这说来就来了,没给她们准备的时间,惊喜有,惊吓更多:“都不提前打声招呼的吗”
换姜常喜扭头看着大利,这个她懂,这个还真是不用提前打招呼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